第十七章 药房（1 / 2）

廉城的夜很冷。

尤其是被泼过水的李默。

浑身忍不住哆嗦着裹紧了身子。

更不用说身后失血过多的雷五。

他的脚步已经放缓，走路摇摇颤颤。

但每次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又颠了颠肩膀上的姬玉宁摆好姿势。

街边的路灯少之又少。

就连车，都零散的停放在路边。

街道的寂静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

在夜里，尤其还是这个时间。

出来的人很少。

打从李默来到这里就是这样。

好像他们在忌惮着夜，又或是夜里的那抹不寻常。

“到了。”

李默停下脚步，站在一个小门面前。

看着门头上歪扭倒在一边的招牌。

上面的‘老头药房’四个字，只剩下了个‘约’还在闪烁亮着。

......

在廉城，有条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药店里不能动手。

不论你的行为思想品德如何，在这里，只有患者和医师的身份。

一旦有人在药店动手，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想到当初他瞎的时候，听到有人一路求药。

却没有任何人给予帮助时。

他就明白了。

同时，药店的中立立场也让李默心底生出一抹奇怪的瑞思拜。

而‘老头药房’可以说是这片最有‘威望’和水准的地方。

这还是当初受伤后，金满钱带自己来过的地方。

“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药房檀香徐徐钻进鼻尖，枯老的嗓音从柜台里传来。

两人才刚走进药房，李默不由眉头一皱。

这老头耳朵还挺好。

没等他说话，雷五似乎有些扛不住了。

将姬玉宁放在旁边输液的椅子上。

上前一步，抱着断臂低头铿锵冰冷道：“老头，止个血我立马走人！”

柜台里安静。

玻璃柜里摆放着各式药品。

旁边的木头抽柜里还有‘白芷’‘当归’等各类中药材。

但这些雷五只能看。

却不敢动。

老头人没出现，声音率先悠悠传来：“哟？一个瞎子，一个断臂，怎么？抢姑娘被砍了手？”

半开玩笑的话，雷五没有搭腔。

依旧保持低着头。

和别的地方不同，在这里你只能放下所谓的面子，来乞求别人救助你。

老头说话的同时。

脚步颤颤打转，杵着拐棍提着油灯摇摆走了出来。

李默心底一愣。

这老头很熟悉，但为什么感觉脸生呢...？

再看老头，已经走到柜台边。

手上油灯的唯一光束照在他枯瘦的脸上。

两边脸颊明显凹陷进去。

皮肤褶皱如蜕皮般，全部堆叠在下颚。

就连眼袋，都已经吊在了颧骨处。

头发没了。

只剩个光秃的脑袋挂在那副孱弱的身体上。

一米五的身高站在柜台前，勉强让人将他打量清楚。

因为枯瘦坠皮的原因，老头两眼瞳孔显得极为圆润。

甚至给人一种挣脱眼眶，马上要爆出来的惊悚感。

见雷五那条断臂。

老头云淡风轻间倒是有些讶然：“小子，还挺能抗。”

雷五默不作答依旧低着头。

或许是药房里檀香徐徐放松着紧绷神经的缘故。

让他的意识从进门就出现了恍惚。

直到老头缓缓打开柜台门。

抬起手里拐棍上去捣了下那副站立恍惚的身躯。

‘嘭’的一声，雷五竟直接仰头直接重重倒地！

李默下意识退向一侧。

老头也没搭理他。

而是眼睛转溜直勾勾的看向地上的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