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1 / 2)
刘满秋抱起满身是土的野利行兰飞身跳出院落。
他抱着她穿过行人如织的大街,一路向清水镇外奔去。
刘满秋直到跑到他临时落脚的山野破庙处,确定身后的追兵不会追上他们,他才停下来,将庙门重重一关。
刘满秋放下赤着脚的野利行兰,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
野利行兰摇摇头,刘满秋趁着从破庙顶端处倾泻下来的月光,仔细瞧她。
除过她的脸颊稍红外,其他之处并无外伤,确定她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没事后,开始说教。
刘满秋不满道:“我知道,这地界因为秦王让百姓受苦良多,可你......你也不能如此莽撞,想出这样不成熟的计划刺杀秦王。”
“秦王并不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个窝囊废,而是个武功高手,我想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已经体会到他的厉害。”
“今日幸好你遇见我,如果没有被发现呢?你现在早已被秦王抓住严刑拷打,小命不保,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野利行兰突然痛苦地从草席上栽倒在地,刘满秋见状迅速抱起她,问道:“怎么了?”
“水......水......”
野利行兰喃喃自语,刘满秋会意,从残破的供桌前拿起盛水的玉瓶,缓缓给她喂下。
喂下水的野利行兰并没有好转,脸颊通红,全身像是被火烧一般滚烫,甚至于连自己的心也烧起来。
刘满秋焦急地问道:“好些了吗?”
“那杯......那杯酒......有.....有毒。”
野利行兰断断续续的从牙缝当中挤出几个字。
“什么......什么毒......”
“从......从我......我的症状来看.....是......四时春......”
四时春这三个字从野利行兰口中一出,刘满秋顿时慌神,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四时春花产于秦楼楚馆后街的水巷当中,用洗去姑娘胭脂的水浇灌长成。
此花长成后制成毒药四时春,专门给刚入行且不听话的姑娘使用。
四时春毒性极强,最容易让人丧失神智,且破解方法只有行乐一种,在毒发之时如无行乐,便会彻底疯癫。
很多良家姑娘中此毒被行不轨之事后就断其念想,身锁那片烟花柳巷之地,再难脱身。
刘满秋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怀里的野利行兰。
野利行兰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抱住他的脖子,向他耳边低语,对他乞求:“救......救我......我不能......疯.....”
之后她便全身颤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满秋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一般,轻轻抱着浑身战栗的野利行兰,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双手颤抖,强装镇定,轻轻将她放到那片柔软的干草席上,轻道一声:“得罪。”
双手缓缓抚上她的额头。
幽幽月光照亮破庙旁那静静流淌的清水河,岸边一朵沾满露水的白花偏向那一隅水湾。
一尾红鲤从河中腾跃而起,吻上那朵白花,花尖的露水震碎到河水当中,娇嫩的花朵颤抖着身姿,垂下柔软的头。
鱼儿在那朵柔软的花下徘徊良久,再无跃起之心,沿着河道甩着尾巴向远方极快的游弋,不一会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只留下幽幽的月光,静静的清水河。
第一缕阳光透过密林,穿过破庙那漏风的窗户,鸟雀叽叽喳喳地从破庙的窟窿里飞进来,啄食地上的碎屑。
它们跳到野利行兰旁边并不害怕,而是悠闲地在她身上跳跃落脚。
野利行兰感受到阳光和鸟雀的吵闹,缓缓睁开眼睛,她用一双狭长的凤眼,细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我这是......”
野利行兰强撑着身体,捂着发晕的头,坐起来。
在她身上栖息的鸟雀们,扑棱着翅膀从她身上跳起来,落在她旁边悠闲地踱步,有的还歪头看着她,不解她的疑惑。
野利行兰刚想揭开遮着她的那片草席,昨晚一幕幕的场景断断续续的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让她霎时羞红了脸。
野利行兰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环视四周。
“这不是......难道......”她看清四周,这正是她前段时间救下刘满秋后将他安置的这间破庙。
她正在思索,为何会被他所救时,刘满秋已从门外推门进入,站到她面前。
野利行兰将简陋的草席遮盖到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镇定地看向他。
刘满秋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放着他刚烤热的一块烧饼,向她走来。
“你......醒了?刘满秋看见她苏醒过来,缓缓蹲下身,在她旁边紧张地纠结措辞,询问道:“身子可还有难受的地方?”
野利行兰摇摇头:“没有。”
刘满秋:“有没有识物不清,头晕耳鸣的情况?”
野利行兰如实答道:“也没有。”
“那......就好......”刘满秋将破碗小心翼翼递给她:“抱......抱歉,现在只有这个能吃,你先吃吧。”
野利行兰接过碗,刘满秋将头撇到一边不再看她,他在想如何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