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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我送上门去主动拜托的他。

毕竟山本一向是我们年级公认的运动神经第一名,我在苦思一番过后,抱着能不能找到机会偷懒的想法,跑去向他请教了长跑方面的事宜。

而得到的结果则很不理想。

“如果是像青山你一样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话,那的确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帮助你了,最多也就是教会你怎么呼吸才不会岔气。”

山本武说着,俊朗的面孔扬起了招牌式的爽朗笑容,一脸明快地对我发出了邀请:“既然这样,不如考虑一下从现在开始努力如何?我记得离运动会还有两个星期吧,抓紧时间锻炼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好名次呢。”

我:“……”

不,我不想。

我宁愿现在就回家里去背十本书,也不想去跑这什么该死的3000米啊!

然而现实是残忍的。

我最终还是得跑这3000米。

而且,还是不能替跑、只能自己苦逼兮兮的从头练起的那种3000米。

我坚持了三天就受不了了。

终于,在山本第四天早上来教室里问我为什么今天没见到我人影的时候,我面无异色,一脸正直地看着他说:“啊……那个什么,今早去做了一下好人好事,扶隔壁家的山田老奶奶过马路去了呢……”

山本:“……”

一边竖着耳朵旁听的沢田纲吉:“……”

前一个就算了,后一个……他那种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给我收回去!

在我恶狠狠地瞪视之下,沢田纲吉果然很快低下头收回了目光,只不过他方才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却还是深深地烙进了我的脑海里。

……可恶。

被看穿了。

我自觉在这两人面前丢了很大的面子,所以卯足了劲儿想要在运动场上一展雄风,洗清前耻。

不过结果嘛……

可想而知。

一个长期不跑步的家伙在彻底摆烂之后会取得什么样的下场呢?

这里还是就不多说了吧,自己脑补。

总之……在这之后,大家一起出席了这次运动会的庆功宴。

席上,里包恩还特意假惺惺的朝我敬了一杯汽水,面带微笑地朝我祝贺道:“不愧是18名参赛者里能跑到第18名的青山五月小姐,我以其代酒,敬你最终能厚着脸皮走完全程的不屈精神。”

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吧?是吧?

我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汽水回敬了过去:“哪里哪里,和天天在学校里面打地道的里包恩先生比起来,我这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风纪委的那位云雀学长到底知不知道,他最爱的学校已经快被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婴儿给挖空了。

估摸着哪天要是一地震,最先暴露出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混凝土地基,而是他那神出鬼没七拐八拐、让人完全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的四通八达的暗道吧。

希望学校没事(双手合十)

那天之后,日子依旧如常的过着。

只不过在升上国二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班上也出现了一件新鲜事,来了个从意大利留学过来的转学生。

转学生银发,混血,是个暴躁酷哥,刚来的时候似乎对沢田纲吉很不满的样子,但没过多久就似乎被驯服了。

没错,驯服。

这个词简直不能用的再准确。

我原以为从小到大,我因为某种不明原因的特殊吸引,对沢田纲吉的关照已经够超过了,可没想到,人到14岁时,竟然遇到了新的对手,对方似乎极力想要证明沢田纲吉在他心里的特殊,连一句重话都听不得别人说。

嗯,就连我这位前任“守护”沢田纲吉的“元老”都挨过他两次白眼。

虽说相对于别人比起来,这位新来的转学生狱寺对我还算是客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莫名的对他感到不爽,因此十分热衷于看他的热闹。

大概看一个平日里谁也看不上眼的臭脸酷哥破防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很快,我就从狱寺隼人的身上找到了新的乐趣,却没想到这举动竟然还招致了沢田纲吉的不满。

“青山同学……啊不是,是五月。”

沢田纲吉打了个磕巴,对于新称呼显然还叫的没有那么熟练,话出口便懊恼的皱了皱眉毛,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委婉地劝解我说:“狱寺君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五月就不要再继续捉弄他了吧?之前把他的打火机换成蛋黄酱喷射器的人其实就是你吧,我一直帮你瞒着,没敢告诉他……”

“那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我的阿纲君!”

我一脸感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凑上去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哥俩好地表示:“那你要记得继续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哦,接下来我可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看着我,再一次露出了那天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很快便垂下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双棕色的眼睛变得越发明澈清透了,望着我的时候,眼底仿佛带着从未熄灭过的明亮的光。

光是看一眼便会沉浸进去。

就连我这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连他小学的时候几年级还在尿床都了如指掌的人,都为他这样的小眼神而恍惚了一秒钟。

不过这样的眼神只一瞬间便很快消失了。

再看去的时候,棕眸清澈澄净,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般柔软而又温和。

“那好吧。”

沢田纲吉答应了我的请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眼睛又别开来了:“五月总是这样……要是被狱寺君发现的话,我可帮不了你啊。”

“没关系没关系,那就让他知道好啦。”

我笑眯眯地说道,满不在乎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

“这不是还有你吗?”我说,“只要阿纲在的话,那家伙绝对不敢跟我动手的,你说对吧?”

不知为何,沢田纲吉的耳廓又有些泛红了。

他垂下头,没说对还是不对,只轻轻地、几乎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嗯。”

这一年对于我来说,不可谓是特殊的一年。

在经历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某天我进入学校,却突然发现向来在云雀学长的爱护下崭新如初的教学楼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破破烂烂了。

外墙上遍布着斑驳的裂痕,三层的窗户全部都被震碎,楼梯口与走廊上似乎还残留着利刃划过的痕迹。简直像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在这里默默上演了一场战争片。

而最奇怪的是,除了我之外,似乎没人发现这点。

课间,我站在走廊上,紧张地看着隔壁班的两个女生手拉手走过摇摇欲坠的楼梯。

她们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丝毫没意识到旁边的扶手已经缺失了大半,就这么毫无异常地经过了那里。

我:“……”

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

有问题的人是我吗?

四周的人都毫无所觉的聚集在一起笑闹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果然,这种程度的幻术还是瞒不住你吗。”

窗台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名背着手身穿白大褂的小婴儿。

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神出鬼没的行动方式似乎是他的个人风格,因此看到他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太惊讶。

只不过今天的他却没有穿那身黑色的西装,全新的打扮才是引起我关注的重点,几乎是有点新奇地问道:“你换皮肤了吗?”

里包恩微微挑眉:“什么?”

我将冷不丁出现在脑海里的陌生词汇拨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换衣服了?”

虽然之前也曾经见过他cosplay的样子,但我莫名还是对他黑西装的打扮最为熟悉和亲切。

就像是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夏马尔今天有事请假了,我临时代替他当一天校医哦。”

里包恩说着,捋了捋鬓边的弯曲的鬓角,弯起嘴角微笑道:“嘛,毕竟昨晚的战斗很激烈,受伤的人不少,医生这个职业可还是很重要的。”

“战斗?”

我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到了墙壁上深深楔入的一道刃迹上,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里包恩定定地注视了我几秒,黑洞洞的眼睛漆黑无光。

他背着手,胸口前还像模像样的挂着一枚听诊器,竖起的黑色发丝下,惯来平静的面孔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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