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 2)

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懂现在的沢田纲吉在想什么,但或许这也是锻炼的一种吧。

“不,其实是这样的,本来这件事是蓝波大人负责的,但考虑到蓝波大人现在走不开,只好由我进行代劳。”

面前的Mafia男子说着,按下了通往最顶层的按钮。

而这层楼里除了每周一会开放一次的第一会议室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的办公场所被设立在了那里。

“我们现在要去首领室。”男人说,“BOSS已经在那里等你很久了。”

首领室位于古堡的第五层。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平日里工作时,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踏入的一层楼。

在走出电梯的那一秒,四周的摄像头便瞬间对准了我们。

“这里的整个楼层都布满了摄像头跟全自动火焰探测器,摄像头用于记录来访人的样貌,设置了专门识别幻术的尖端系统,所以雾属性的术士想要通过变幻身形来伪装自己是没有用的。”

“欸——”

“至于火焰探测器,在察觉到异常火焰体量时,就会自动对释放火焰的目标进行攻击,所以这层楼也不可以随便放出自己的匣兵器,也有严禁内斗的意思。”

男人继续介绍。

“哇。”我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也太厉害了吧?意思是全楼都火焰禁止了吗?要不要再整一个硝烟探测器之类的。”

光是限制火焰有什么用,干脆连热武器都别带了。

“普通的点燃指环是不会被探测器检测出异常的,而且硝烟探测器这种东西,其实在电梯里就已经有了。”男人说,“这都是强尼一先生留下来的发明,从九代目时期便一直投放使用了。”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吧。

我啧啧感慨着,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路走过铺满红地毯的长廊,来到了一道深色的实木门前。

木门上悬挂着一块烫金的门牌,上面用花里胡哨的花体字写下了一串意大利文。

「L'anello è inciso con il nostro tempo.」

我读了一遍,不禁弯起嘴角会心一笑,心里骤然柔软了下来。

男人敲响了门。

熟悉的温和声音从里面传来。

——“请进。”

--------------------

感谢在2022-07-25 22:18:50~2022-07-27 21: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令 5瓶;kal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走了进去。

开阔的房间里,第一眼看见的是没有被窗帘遮挡的巨大的落地窗。电子投影仪安放在吊灯的左边。除了仅有的几件现代化的办公设备以外,其余所有的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光从外表便沉淀着历史的厚重感。

胡桃木色的首领桌后坐了一个人,是沢田纲吉。蓝波站在他的对面,一只手搭在桌上正和他说着什么。

在听见动静以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对话朝我看来。

我:“……”

怎么突然感觉压力有点大啊。

在简单的打过招呼以后,沢田纲吉抬起手将我唤过去,从桌案下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有点眼熟的方块状物体,放在了我的面前。

在仔细瞄了两眼以后,我有些惊讶:“这个不是……?”

“不错,这就是那天在菲利亚港袭击狱寺君的人所使用的匣兵器。”沢田纲吉说,“你对它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特别的印象?

我有点琢磨不透他这种提问的方式,稍作思索后还是谨慎地答道:“没有。我本来也想通过这个去找找其他的线索的,但这上面太干净了,我毕竟失忆了嘛……所以也没什么进展。”

“我指的并不是外表,而是记忆方面。”沢田纲吉说着,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沉吟道,“我记得……五月现在基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尤其是以前和我们在一起的部分,对吧?”

我点了点头。

“这种类型的失忆跟选择性失忆有点相似,我猜测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是被人为抹去之类的。所以才想让你看看,那些人身上的东西能不能想起一点什么。”

我有点懂了。

原来他是在怀疑我“失忆”的原因,显然把我不怎么走心搪塞山本的话当真了。

等等……也不对啊?他可是有超直感的。

假设这个能力在我身上并不会被系统之类的东西给屏蔽掉的话,意思就是在他看来,我的失忆并不是一种说谎?

可我的记忆明明很完整啊?

我是穿越来的。这里不是我本来的世界。

我无比确认这一点。

但做出这样匪夷所思判断的人是沢田纲吉,我就有些搞不懂状况了。

难道我身上真的有什么隐藏设定吗?

……应该不会吧。

怀揣着研究学术问题的严谨精神,我拿起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匣子,皱起眉,根据沢田纲吉的提醒,绞尽脑汁的开始回想那一晚的场景。

那对我来说是不平凡的夜晚。

也是我人生中仅有的,经历了整整三次的夜晚。

我对它的印象简直不要太深。

没有任何雕花和徽纹的匣子朴素的就像是没有上过颜料的雕像,而这样看着看着,这丢进匣兵器堆里就绝对找不回来了的匣子,竟然真的被我看出了什么。

黑漆漆的洞口宛如夜幕里的深渊,我的大脑骤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脑海里有什么画面飞速的划过,可尽力去追捕,却也只记住了一双一闪而过的、狭长的深紫色眼眸。

难以承受的疼痛感令我的身体不自觉晃了晃,下意识撑住了手边的桌案。

“……喂不会吧,真让你说中了啊?”

蓝波说着,从旁边伸出手扶住我的手臂,有些担心地凑了过来:“这是想起什么了吗,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一刹那的晕眩感很快褪去,我回过神来,轻轻眨了下眼睛,第一时间没有回复蓝波的话。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你好好的走在路上,结果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醒来以后,疼痛感虽然还残存在记忆里,但至于是谁打的你,你却没什么具体的印象。

感觉跟其他的记忆有些衔接不上。

有点像是平日里突然窜出的灵感或是一瞬间的想法,明明存在在那里,可等去回想的时候,却又有些摸不着的感觉。

总之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就是了。

更何况我现在对此也有点疑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人生理念,我抬起眼,对着那双棕色的眼睛,几乎拿出了毕生所有的演技才稳住了表情,就这样勉强平静地朝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说,“就是刚才有点低血糖了而已。”

沢田纲吉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血脉中代代相传的超直感,让他在预知危险与洞察人心的方面,都拥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般的高度。

我不认为自己可以瞒过他,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我的来历。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像原本的青山五月一样,拥有与他们之间相处多年的回忆。

所以我选择了下意识的规避,如果真要归类的话,这大概也算是心虚的一种。

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就有点不太好形容了。

方才那一瞬间脑海里所闪过的画面,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随之而来涌上的便是冰冷的恐惧感。

众所周知,大脑是人类最神秘、也最为精密的部位,记忆则是每个人存活于世的证明。

可现在,原本精密的大脑却突然出现了问题,天衣无缝的记忆里仿佛被划开了一道裂痕。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不管是我的来历,还是这份多出来的记忆,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就这么随意告知给第二个人。哪怕那个人是沢田纲吉也不行。

因此我选择了说谎。

沢田纲吉会看出来,但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始终都有一种无畏的底气,即使知道这个人或多或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却还是坚信着他的人格没有改变。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