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黑和大杨（上）（2 / 2）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陈队安慰说，“别太紧张，只要说实话，配合我们工作，一定还你公道。”

杨添墨晃了晃脑袋，有些迷糊地点点头。

陈队忽然问：“跳窗的影子如果不是幻觉，他是怎么下去的？”

“谁知道？飞檐走壁？”杨添墨咕哝了一句，忽然一阵剧痛席卷而来，像刀割脑袋一样，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无人可见的虚空中，赤黑魔鱼也在水中摇摆着，把肚皮翻了上来。

青白泉水顺着泉眼快速流动，繁复的阵纹混杂其中，勾勒出一个旋涡，仿佛是无底洞，把泉水吸了进去，魔鱼也跟着卷了进去。

杨添墨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哗哗地流水声，鼻尖有潮湿腐败的泥土味，渐渐清晰的视野中是一片树梢。

“你终于醒了。”赤黑魔鱼轻快地游了一圈。

“这是哪儿？”杨添墨一下坐起，愕然看向四周，一条溪流穿行在林间，他正躺在溪边的大石上。

“不知道，我刚醒，得想想，不过这里的气息好熟悉。”

杨添墨这才注意到，魔鱼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完全活了过来。

“我感觉林子里有危险，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魔鱼的意识传递过来，无比清晰。

杨添墨又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应该是下午，太阳已经偏向西面了，阳光有些阴冷，照射在树梢枝头上，仿佛抹上了一层灰白的泥。

他又盘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没有信号的手机、一罐可乐、一小块龙涎香，其它啥也没有，吃什么的问题马上摆在了眼前。

杨添墨自然地向溪流里看去，隐约间有几尾柳叶大小的黑鱼，这点鱼且不说捕捉不易，就算抓到，也是不够塞牙缝的。

不过好歹还有一罐可乐，还是先找到有人的地方比较靠谱。

他努力站起身，茫然四顾，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沿着小溪走，别进林子。”赤黑魔鱼给了提示。

它的感应能力也不知从哪里来，甚至连什么危险也说不清，不过溪水是流往山下的，杨添墨决定信它一次。

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出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溪流已经汇聚成了一条河，蜿蜒进入了平原地带。

杨添墨举目远眺，远处的地平线是泛着黄的沙子，稍近点就变成黑色的土地，一条大河如同银色巨蟒逶迤着，伸向天边，大河两旁是一片青绿草地，蔓延出数百米，相伴而行。

这片广袤无际的平原，本应给人以壮阔之美，但此刻，阴冷阳光照耀下，竟然生出种破败感。

更为诡异的是，目力所及并没有牛羊之类的家畜，反而散落着一种粉色巨虫。

这些巨虫身长三四米，有脸盆粗细，乍一看像是某种植物，可仔细观望，就能发现它们在蠕动，时不时停下来，直立起上半身，向空中摇晃脑袋。

它的脑袋周围有一圈骨质倒钩，完全展开，如同一朵灰色菊花。

“你要想死，就去看清楚。”赤黑魔鱼的意识传递过来，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但我们得过去。”杨添墨的视线，落在了黑土地上的一个小村庄，那是目力所及，唯一有人的地方。

赤黑魔鱼没再反对，一圈一圈地游着，不徐不疾。

此刻太阳已经开始向西沉去，杨添墨迅速规划出路线，小跑起来，他可不想在野地里过夜。

还好粉色巨虫爬得不快，轻松就能穿行过去，杨添墨小跑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村庄门口。

这个村子不大，一眼望去不过几十户人家，都是木质房屋，最外面有一圈3米多高的粗大尖木桩围住，四角各有一个哨塔。

杨添墨绕了半圈才找到大门，但此刻是紧紧关闭着的。

“有人吗？”杨添墨站在门前大喊。

连喊了四遍，才从门楼上伸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他。

“哪里来的？”那个脑袋问，起先的说话声极为古怪，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杨添墨耳朵里就是明白了意思。

“路过，可以住一晚吗？”杨添墨问。

“商人？”

“不是，路人。”

那个脑袋露出厌烦神色：“不行、不行！”

“就一晚，一晚就走。”杨添墨连忙解释，这人奇奇怪怪的，像是不信任自己。

脑袋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探了出来，这次一下出来三个脑袋，两个人还举着弓箭，指着杨添墨。

“不行！走开、快走开！”中央的脑袋喊。

杨添墨拍了一下大门，大声问：“为什么啊？”

‘嗡’的一声，伴随着弓弦震响，一支箭擦着杨添墨脑袋，射进土里，尾羽尤自震颤。

杨添墨吓了一跳，倒退了一步，面如土色。

差点被射死啊，动不动就要杀人，这是什么鸟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