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咸鱼不是死鱼（1 / 2）
“杨添墨，我没空陪你玩，你最好老实交代，对警察撒谎，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杨添墨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几乎要累得瘫下去了，强自撑着笑容，露出配合表情。
可到底还要交代什么？松市师范古生物系、大四毕业班、兼职快递员......该说都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啊。
“我再问一遍！听清楚！”男警员脸上挂着职业笑容，厉声呵斥，震得审讯室嗡嗡响，旁边的女警员无奈瞟了他一眼，手指撩起耳际细发，顺便揉了揉太阳穴。
“2048年6月6日，中午12点到下午1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杨添墨舔了舔干裂口唇，咽了口唾沫，露出僵硬笑容，再一次复述记忆。
这个时间段，他在送要件，敲了半天门，收货那家人不出来签字。
他没办法，就去拉门，结果发现门没锁，一拉就开了，从门口可以看见客厅，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不，确切说不是人，是张等身大的海报，有鼻子有脸的。
但他可没时间一直等着，就大喊：要件！想把里面的人喊出来。
这时，一个影子突然从房间蹿出来，直奔阳台，跳出窗去了，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
这可是22楼！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自杀？
他本能地穿过客厅，冲上了阳台，但向楼下看时，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出现，楼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见鬼了，他以为是自己太疲劳导致的幻觉。
再回到客厅，发现有个巴掌大的香炉倒在茶几前，香灰洒了一地。
他当时就怀疑，香炉是被那个影子碰倒的，于是随手拾起，放回了茶几。他发现，一地香灰中，还残存着白色小块香料，便也一并捡起，准备放回香炉里。
再抬眼时，扫过那张等身大的海报，靠坐在沙发上，他一下子觉得头皮发麻。
那哪里是什么海报？头发、鼻子、耳朵都有，只有眼眶空洞洞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分明是一张人皮。
他吓得瘫坐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然后，他就被当做嫌犯带来审讯了。
男警员听他说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分钟，不耐烦地问：“尿检报告出来吗？”
“出来了，没有服用致幻物。”女警员看着电脑，头也不抬地回答。
杨添墨疲惫地抬起手，撑住下巴，笑得像个傻子，两眼无神地看着审讯台前的标语“诚实从宽，隐瞒从严”。
这是‘建联体’一贯的治安管理政策，但杨添墨看久了，那些标语开始打起转来，渐渐转成旋涡，好像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过了一会儿，旋涡中心溢出水来，形成一眼青白水泉，仿佛有隐约阵纹流动，一尾赤黑怪鱼从虚空中浮现，悠然摆尾，绕圈游动。
起初，那怪鱼一直背对着杨添墨，游着游着，就转过脑袋迎面看来，杨添墨身体一哆嗦，只见怪鱼生着一张灰色人脸，张嘴时，嘴角开到了耳根，露出森森利齿。
这不是幻觉吧？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仔细瞧了过去，眼前怪鱼却又消失不见。
“这个人认识吗？”男警员起身，绕过审讯台，递来一张照片，神情紧张。
照片上是一个短发年轻男人，眉峰如刀，眼神锐利，显得非常精明能干；但眼角处蔓延出几丝皱纹，透出深深的疲惫。
“不认识。”杨添墨仔细看了半天，斩钉截铁地说着，递回照片，指尖搅动气流，带起一股香气。
男警员面容变形，似乎又要发怒，却抽动鼻子，靠近杨添墨脑袋闻了闻，疑惑地问：“你喷香水？”
“智婷，你也过来闻闻？这什么味道？”他向女警员招了招手，鼻子还凑在杨添墨脑袋边。
叫‘智婷’的女警员过来闻了闻，不确定地说：“好像是熏香之类的东西？”
杨添墨尴尬地坐在两人中间，他也用力闻了闻，把手放到了膝盖上。
香味是从他手上传过来的，一种淡雅醒神的香气，很是好闻。香味一入脑，他眼前就一花，那青白泉眼、赤黑怪鱼又闪现出来，顷刻消失不见。
“应该是这个东西。”智婷平静地说，快步走到审讯台边，拿起杨添墨的随身物品袋，里面是手机和一小块白色香皂一样的东西。
“香皂？”男警员古怪地看了一眼，“你一个男的，随身带香皂干嘛？”
“卫生。”杨添墨随口回答，脸色发红，悄悄把大拇指握进掌心。
那其实是香炉里的香料，只是怎么会被自己带出来了？他也不记得了。而且这个东西好像有致幻作用，闻一会儿，眼前就有那条人面怪鱼冒出来，怪吓人的。
可他能怎么说？说自己大概吓傻了，把香料揣口袋了？说一闻这个香料就能看到幻觉？这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他心中害怕，口中不自觉地大声辩解：“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报的案，我怎么会是凶手？”
男警员猛撑在椅子扶手上，脑袋距离杨添墨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面带笑容说：“被害人丢了大量收藏品，那个时间段，22楼没有第二个人，你觉得你有没有嫌疑？”
“王猛！不要诱供逼供。”智婷皱眉呵止，眼中有着厌恶神色。
“那你们搜啊？我哪有什么收藏品？”杨添墨觉得一股股怒意往脑门上撞。
报案还报错了？早知道就不管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跟我一个穷学生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王猛低吼道，“你把赃物藏起来了，还装好人？你当我们是傻子？”
“我~！”杨添墨感觉脸上发烧，脑子发懵，思绪像一壶开水一样，开始沸腾起来。
这他妈的，太扯了吧！他直起了身体。
“别紧张，你最近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智婷严肃而温和地说，让杨添墨的脑袋稍微清醒了点，不寻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