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番外 今日方知汝之忠义49(1 / 2)

夜雨笼罩着曲阿,望楼上摇曳的膏火纵是照得通明,也刺不破厚重的雨幕。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三者不得,虽胜有殃。晦阴之日,操刀必折,引弦必胶…某料孙策今日不会再来了。”

太史慈掀袍抱拳行礼道。刘繇摘下斗笠,伸手虚扶太史慈,“子义不必多礼,军中之事,将尉决之,汝识得便可,无须处处请示。”

随即挥手召来军士,送上麦饭温水,嘿然道“嗟我卫士,无鱼无酒;岁之秋矣,无衣无裘,曷以卒夜?”

望楼附近的城墙下,士卒们蜷缩着避雨。屡败之下士气低迷,哪怕是深夜,也有人互相搂抱着偷偷哭泣。

比起彻骨的恐惧和冰寒,些许羞耻又算得了什么呢?

曲阿,是守不住了。

众人之所以还咬紧牙关待在这里,不立即投降,完全是忧惧孙策杀俘罢了。

突围之路已被截断,四处求援的信使的人头接二连三被抛上城头,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主公,要不要?”太史慈露出狠色,刘繇制止了,“我刘正礼可剑下死,不可胁妇孺苟完。假令本州不幸,此地身殒,诸公亦不可为我报仇。”

太史慈怔怔抬头,只见刘繇披发掩面,难以形容的憔悴,不禁大呼出声:“主公!”

刘繇面色狰狞,“答应我,扬州八十万生灵如何,俱在孙氏一念之间;我已经败了,汝不能舍大节而就小义,致使那孙策嗔起刃间,发泄在扬州士民身上…”“铮”

刘繇引剑出鞘,火光中,剑影在壁上摇曳。随即,刘繇目视太史慈,轻叹道:“子义且取我颅。”

太史慈痛哭伏地再拜,“主公!”

刘繇掷剑于地,终于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子义救我,我不想死…”

随即,刘繇目光逐渐坚定,缓缓伸手拾起佩剑。“罢,罢,我刘正礼终不能居孙氏小儿之下。这一剑,无须子义动手,我自裁之!”

太史慈深感主恩,一直低着头,不忍看刘繇的脸,闻言顿时一个激灵,内息脱手而出,打落了刘繇手中的剑。

“唉,子义真义士也,而我不能识;我不能早用子,是我之过啊。”刘繇不知道该是悔恨还是快慰。

雨还在下。

曲阿城外,孙策烦躁地在帐中避雨。

积水没过了营盘,就算驻扎在丘陵高处,地面也一片潮湿;流水穿帐而过,浸透了草席。

“水深雨疾,不利取城。公瑾熟习天书,此时此景,可有良策?”

周瑜笑道:“我有一计,然伯符必不肯用。”孙策皱眉抚额,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是水攻?”摇头说:“不可不可。以吾之勇力,假以时日,必能全取江东。”

“我实非顾虑声名,拘泥小节之人。然水攻之计,余城皆可,曲阿独不可。”

周瑜抚掌称善,“若你肯用,就不是伯符了。”是啊,孙氏虎儿亦有柔情:

孙策亲眷都在城中,水攻虽不费一兵一卒可得全胜,然而水漫三板之下,哪里还找得到呢?

孙策悍然起兵时,未曾考虑到尚在曲阿的吴夫人和弟弟孙权,只以为恐怕都遭遇不幸了。

然而刘繇远比他想象的怯懦,竟不敢索拿家小作为要挟,不禁欣喜若狂。

孙策写信射入城中,软硬兼施,以三日为限,劝使刘扬州择日投降,未尝没有顾及家人的因素。

只是这刘繇却是个倔驴,战又不战,降又不降,让孙策颇为恼火。

“偏将军徐琨,吴郡都尉朱治到。”

“伯符表哥/将军。”孙策大喜,不顾潮湿,隔着蓑衣和两人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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