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番外 毋人负我（1 / 1）

兖州大地一片萧索，到处是断壁残垣。“白骨蔽于野，千里无鸡鸣。”吾曹孟德一生只愿做三件大事，一讨黄巾，戡祸乱，致太平；二伐诸侯，觐天子，匡天下；三征羌贼，平乌桓，扬国威。

而事竟败于垂成者。想吾初入兖州，伐黑山，破张燕，得青州兵数十万，坐拥兖州八郡国，其得志也如此。本初使吾杀孟卓，吾以为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再者孟卓吾亲友也，是非当容之，故不听。孰料天生德于予，而事乃有大缪而不然者。

孟卓，公台？哼，诚非吾友。

鄄城，女娲宫。在荀彧程昱戏忠随侍下肃立进香的，正是大汉兖州牧曹操，曹孟德。当年的献刀英雄鬓间添了许白发，额上更有濮阳的大火留下的疤痕。接连遭遇挫败，损兵失地，矮小黝黑其貌不扬的男人脸上看不出喜怒。虎落平阳威犹在，虽然略显狼狈，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枭雄之气，仍然让人不敢小觑。

“嘶嘶”天色一暗，晴空生云，一阵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明公随我稍避”烟尘间，一身觉醒初境修为的程昱程仲德疾趋上台却扑了个空。待得风停尘定，方才肃立台上的曹操竟不见了踪迹。

在浑浑噩噩中醒来，入眼是瑞霭纷纭祥光缭绕，珠帘高卷兰麝茵薰。“吾乃娲皇化身九天玄女是也。来者可是大汉兖州牧曹操曹孟德？”声音似悲似喜，瑞庄肃穆。

“正是”怀揣疑惑激动的心，曹操猛地抬头朝帐中一望。纱幔中掩映着曼妙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大胆”似有所感，帐中传来娇喝。曹操冷汗津津，连忙低下了头。却不知此时的“九天玄女”在帐中举袖掩笑，显得无比轻松恣意。羊脂般的纤腿微微翘起，上面盘绕着一条白蛇，口里衔着斟满仙汁琼浆的白玉杯。

“念你初犯，赦尔不敬。”酒杯缓缓飞到曹操面前，“汝志吾已知晓，且满饮此杯。”曹操忍住激动的心情，整肃衣冠，再拜稽首道：“谢玄女娘娘恩典。只是不知…大事可成？”帐中人嗔怪道：“哼，不必问我。双成，送客！”

又一阵飞沙走石，还是鄄城的土台上。却不见了神女、宫殿和帷幕，只有手中捧着的酒杯证明方才的经历不是一场幻梦。酒液入口辛辣无比，甚至，有一丝血腥？但心神荡漾之下没想那么多。

“哈哈哈哈，天命在吾。仲德，肉脯的事，你自去办吧。世人畏我罪我，且自由之；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黑水沉渊。如同仙家宝地的光华道韵散去，“女娲宫”竟显得诡异阴森。如果曹操见到此刻卸去伪装的“九天玄女”，一定会大吃一惊：神态仪容妩媚中略带狰狞的宫装美妇，容貌酷似何太后！

“嘻嘻，这‘仙露琼浆’里有本宫一滴精血，只要饮下就会融入元神。这个点燃传奇薪火的蝼蚁，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伟大的乱芒陛下独女，祸乱之主的眷族。

血蛇融魂大法会暂时抑制对鲜血的渴望，不过会让被本宫一道元神意志寄宿者渐渐迷上杀戮。赞美伟大的乱芒父神…妖界已经在时空乱流中迷失太久了，父神一定会很高兴带着蛇妖一族降临…血食，更多的血食。只要独占这个新生位面暗中发展一个纪元，诸天万界的顶尖族群中，一定会有蛇妖一族的立身之地，哈哈哈哈…”

蛇群中跌坐着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绝美女子，虽然身着粗布衣裳，披头散发，却难掩雍容华贵。仔细一看，赫然是何太后！“妖人，你们不会得逞的…哀家，呃啊，娘娘，不，上神饶命！”

“何太后”饶有兴味地挑起布衣美妇的下颔，“造物主刘秀？那又如何，还不是连子孙也无法托庇。若是那个传言中疑似无量仙王境的强者尚在此方位面逗留，哪怕强如父神也要掂量几分…嘻嘻，沉沦吧，让祸乱席卷这片天地。呼唤吾名，献给最美的‘九天玄女’，抑或者…祸乱之主”

兖州牧近来喜好梦中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