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战火四起震朝野 月寒陈情宣爱意115(1 / 2)

又过了月余,安王朝的疆土四周突然齐齐爆发了大大小小的外族动乱,而这一切都好像预谋已久,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不满于安王朝统治被逼入绝境的百姓,很多都扛起了反抗的大旗,投入到那些队伍之中。

原本疆外七族人丁并不算旺盛,加上土地贫瘠商营艰难,所以近三年来的动乱也都是骤起骤落,很快就被朝廷暴力镇压。

大兵丞薄奚尘的威名不是一日才起,他排名布阵的能力加上铁血人屠的手腕,所到之处几乎战无不胜。

而这一次,这些大大小小的战火喷涌而出,七族似乎有了组织有了势力般迅速崛起,并在安王朝的边界线处连续攻克了十几个小城镇。毕竟“兵鬼”只此一人,分身乏术才是打败他的最好方法。

安王朝的皇宫内,安邺依然半死不活的靠在金椅上,薄奚尘正弯腰低头听着上训,不过并不是来自安邺,而是那金椅之后的珠帘之内。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她抬着那高高的头颅,阴沉的目光扫视着台阶下的十几个武将。

静宁公主的脸变化并不大,但是面颊上那块褐色的斑却是比六年前更大了些,她曾尝试过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于是她就在半面脸上带了一枚小小的金色面罩。

她的眼睛比以往更加修长,眼尾带着一丝狠辣一丝不屑,而这种近乎癫狂的神色只增未减。

“一群废物!大安养你们几十载,三十万兵将,竟不能将祸患斩草除根?”静宁鲜红的指甲紧紧的扣着椅背,声音凌厉的吼道。

薄奚尘看着其他武将都弯腰低头不敢言,只好吸了口气,回道,

“不知为何,近两月来,这些贼子仿佛被注入了新鲜血液般,迅速崛起。此前是偶发,镇压尚可,只是如今四方八围遍地开花,还需二十万精兵留守上京,其余分兵镇压,将士们也是疲于奔波,需要些时间……”

“哼,新鲜血液……不过就是钱,想不到,本殿养的狗居然敢回头攀咬!”

静宁公主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弹着,“再发五万精兵前去西蜀、陇南镇压,派出一队暗探去打探,他们的领头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是谁了……”

“可是皇宫守备……”薄奚尘迟疑了一下。

“呵……”静宁公主眼角扫了一眼前面那个废物一样的弟弟,轻蔑了笑了两声,“这里有什么值得守备的……”

薄奚尘抬头看了一眼静宁公主眼里如狼般阴狠的目光,随后就低下头退了出去。

而他还未走远,就听见殿内“嗤啦”几声,是一柄钝刀划破皮肉血管的声音,殿内十几个武将就只剩下了六人。

六个人哆哆嗦嗦满脸惊恐看着旁边散落满地的尸体,台阶上的珠帘一动,静宁公主背着手走到了前面,冷冰冰的说道,

“再丢一城,提头来见!”

殿下的活人都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进来了几十个侍卫面无表情的拖走了尸体,又有十几个小太监拿着水桶和抹布跪在地上默默的擦着那些粘稠的血迹。

那个执着钝刀的黑衣人,拿袖子揩了揩刀上的血,默然的站到了静宁公主的身边。静宁公主看着地上那些血,心里关着的凶兽仿佛都在蠢蠢欲动,她淡淡的说道,

“莫邪宫以及云沐官,可都清洗干净?”

“派出去的一百多暗卫回报,夜楚云撤的很是迅速和干净,想必有人给了他指点,来不及撤走的,俱已伏诛……”一旁另外一个幕僚低头禀到。

“到底是有点可惜了……”静宁摸着脸上那个小小的金罩,沉吟道,“那边有什么消息?”

“眼下挑战整个江湖时机还不算成熟,他终究是有点忌惮紫月寒和羽青,但他已经开始给公主‘炼兵’了……”

静宁公主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长长的护甲扣进了掌心,“我一定会看着那丫头,以及她所挚爱的一切一点点毁去……我……要成为她这两世的噩梦……”

说着,静宁公主突然回头嫌恶的看着在金椅上精神萎靡的安邺,小声的说道,“若不是怕收不住薄奚尘,还留着这废物干什么……”

静宁公主走下了台阶,路过一个小太监时,因为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子尸气,那小太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静宁公主低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随后那小太监的头就已经飞离了他的躯体。

那个黑衣人的刀迅速的入了鞘,紧紧的跟在了静宁的身后。这个人从未说过一句话,可是浑身上下透着的都是令人不敢直视的死亡气息。

而看着静宁渐渐走出殿门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的安邺突然睁了睁那双萎靡的眼睛,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恬静而安稳的日子又过了月余,紫月门就开始接到来自荒泽各处的消息。

沉寂了大半年之久的鬼魑开始在各处现身。只不过,他们流窜的很快,往往出现在一处杀人掳掠之后,就会迅速的转移。

信使台被毁之后,江湖各处的传音速度又慢了下来,往往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紫月门人力虽然增长,但是能派出去的弟子却还是很少。有时候离得颇近又很棘手的时候,紫月寒也会亲自去一趟。

羽青也不再不闻不问,尤其是涉及鬼魑的动向,她比谁都上心。

有时候就干脆来到议事厅,一起听长老们议事还有消息的禀报,看紫月寒分身乏术,她也会主动帮他看些折子,虽然她不善于应对这些事,但是她会将看过的分门别类,简要概述,或者提些自己的建议。

紫月寒亦是十分精心的指点她的武功,紫月门那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之高的广场上,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瓦下,云雾缭绕,烟霞弥漫。

经常会有一白一红的身影,迎着晨曦,背着落日,一招一式,一剑一伞,练功,习武。

“剑为器中君子,果然更要领略剑意,坚定道心,很难速成。”羽青又练错了几招,不禁有些气馁的嘟囔道,“剑招与我的云巫伞,还是不好融合……”

紫月寒笑着摇了摇头,忽而把自己手中的月盈放进了羽青手里。羽青握着那冰冰凉凉的剑柄,看着上面落羽纷飞,还是瞪着双眼感叹,

“龙髓虽为神龙戟之灵核,但是我依然觉得这月盈剑才是最强神兵。”

紫月寒伸手握住了羽青的手,笔直的划过空中,往前刺出一剑,流光飒飒,罡风猎猎。然后他低下头在羽青的耳边说道,

“心中有剑,剑中有意。它并非至强,而是陪伴我太多年了。”

“所以,外人皆道飞羽弓是你的本命之器,其实不然,月盈才是你的道心。”羽青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忍不住抬头嫣然一笑。

紫月寒点了点她的头,说道,“授业于姑父,弓是本愿,剑是本心。可是我还是挥不出,姑父那样的一剑绝杀。”

羽青看着紫月寒柔和的眉眼,笑了,“是因为你至仁至善,不够冷酷无情。但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剑意,最强一剑。”

紫月寒心里一暖,握着羽青的手不禁又加重了些,斜向劈出另一剑招。

岁月无波,只要回头,她或他就在那里,人间美好,世间之色,不过尔尔。

而田禾自从上次听了紫月寒的话之后,跟羽青接触多了,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师父对说师娘会对她更有助益了,因为师娘真是个很特别很有趣的女子。

羽青不仅没有丝毫架子,每每吃到什么好吃的,看到好玩的,或者看了个好看的话本都会给他们带来,起初田禾还有些胆怯,但是后来她发现,羽青真的就是很纯粹的与他们分享,偶尔还会点拨一下她的武功。

紫月寒再罚她,羽青明着不会忤紫月寒的意思,但是都会偷偷的来宽慰她,

“你师父啊,是个外冷心热的人,看着严厉,其实吧,心很软的,还口是心非,又不懂怎么说话……”

羽青蹲在一旁,托着下巴跟田禾碎碎念道。

田禾扎着马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羽青,内心万马奔腾,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但是那种少年情思还是让她忍不住想听师父和师娘的故事,就忍不住问道,

“师娘,你与我师父,怎么认识的?谁先喜欢谁的?”

在一边习练的叶秋萍似乎也听见了,忍不住凑了过来,满脸期待的说道,

“对啊,师娘,师父看起来那么冷的一个人,让他先表爱意,会不会很为难?”

羽青一下子站直了,脸上恢复了点一本正经,面颊上掠过一丝红晕,但还是没忍住,四处环视了一圈,小声说道,“那肯定是……”

两个小丫头睁大了眼睛,羽青顿了顿,然后莞尔一笑,“我先表白的……”

田禾似乎吃了一惊似得,歪着头,小声说道,“真是的,师娘这么好,师父太没有眼光了……”

“那没办法,你师父名声太过,那垂涎他的女子想必能从这排到南海去了!我那时候是个草包,我若不主动,哪里有后来啊……”

羽青一板一眼认真说道,似乎思绪也飘到了多年之前,她初次来紫月门相识的时候,他们同行回上原他救自己于危难的时候,他们在上京推心置腹的时候,他们在流溯门互表心迹的时候,他们回江南别离的时候……

原来飘摇前生,他们已经共同经历了那么多。

“师娘,你真勇敢!”田禾禁不住敬佩的望着羽青,由衷的赞道。

“可是,我看师父对师娘,很上心啊。”

“是啊,最近对我们的笑容都多了……”

“有吗?”

“有啊!我问过司南大师兄,他说师父自从遇见师娘,整个人都变了……”

几个人还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就听见人后一声轻轻的咳嗽。

所有人包括羽青在内,一听见那声音忙不迭的都绷直了脊背,回到各自的位置,紧紧的抿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紫月寒一身黑衣走了进来,易晨飞和壳儿跟在后面,易晨飞有些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十几个人。

羽青脸上讪讪的,深觉自己缺乏点为人师母的严肃。感觉到气氛有点紧张,她又怕紫月寒会责怪几个调皮的徒弟,就大义凛然的说道,“练功枯燥,劳逸结合嘛……”

紫月寒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问道,“你的剑招练熟了吗?”

羽青哑然,这个人,竟然当着徒弟们的面给自己示威来了!

羽青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蹲太久了,腿有点蹲麻了,羽青不自觉的转了转脚踝,继而恨恨的盯了后面的易晨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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