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楚云力讨青欢心 沈家灭门现疑点86(1 / 2)

白丽城是一处内城,夜楚云将画舫行至临近的海港,留了几个人看守,便带着一行人在白丽城的城郊租了个院子住了下来。

这院子地段巧妙,安静雅致,前有明湖,后靠青山,庭院深深,花草欣欣,自然价格也是不菲。因为他们行色匆忙没有准备,那宅主也是狮子大开口,夜楚云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付了银钱。

院子里有四处大卧房,给羽青安排了一间最为敞亮的房间,夜楚云就在隔壁住了下来。

知道羽青不喜欢别人伺候,他也不勉强,就着荟姨和依云三四个贴心的,做饭打扫。

更是让荟姨早一碗鱼翅晚一碗燕窝的往羽青那里送,羽青拒绝了好几次,但是再多的厉语严辞,都敌不过夜楚云的泼皮无赖。

但凡羽青在院子里待着,每次送补品,夜楚云定然都要陪同看她吃完,有时候坐在她屋子里赶都赶不走。

羽青怕人误会,都是大开着房门,那夜楚云干脆就往羽青的榻上一躺,惹得下面十几个侍女和十几个侍卫都伸着脖子往里看。

羽青生活随性,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荟姨等人也不好叫醒,就准备了饭菜在门口候着。

夜楚云看了,就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羽青一下子被惊醒,匆忙蒙了被子,顺手就把身边的软枕丢了过来,怒喝道,“夜楚云!”

很快就见夜楚云捂着一只眼走了出来,荟姨仔细瞧了瞧,看着他眼圈上一片红,旁边几个侍女都忍不住抿了嘴,没敢笑出声。

夜楚云也不恼,大大方方的挪开手,顶着挺大一个红印往郎之涣的屋子里走去,边走边喊,

“郎伯,快给我瞧瞧,看我眼是不是快瞎了!”

郎之涣跟夜楚云真是天生的对脾气,尤其是夜楚云总是拿好酒给他,郎之涣现在的立场明显已经开始跑偏。

而羽青对郎之涣的眼泪和夜楚云的无赖,真是毫无办法。

虽然她也打了夜楚云几次,但是他依然是百折不挠。羽青被迫只得日出就起,日落将息,连睡觉都不敢脱了中衣。

有好几次她也想着干脆溜了算了,但是郎之涣那老头,也学着夜楚云的样子,死活都不走。

这一日,羽青坐在廊下的石桌旁,半靠在夜楚云给她寻来的一张软椅,看着他拿给她的一份名单和地图,

“逍遥派……南襄……青木派……荆南……”

羽青的眼神扫在那些门派所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夜楚云坐在她的一侧,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盘西域青葡萄,正仔细的剥着,剥完了就递到羽青的眼前。

羽青的目光转了一圈正聚集在正中心,莫邪宫的位置。

看到夜楚云递过来的葡萄,她瞥了夜楚云一眼,心里略有些心虚和矛盾,随手就接了过去。入口多汁,甘甜入喉,她想眼下需尽快了结那黄鹤,往西而去,尝到这甜味,就忍不住又接了几个塞进了嘴里。

夜楚云看她的眼神多有闪烁,又瞧着地图上的几个地方,心里似乎有些明了。但是他不忍心羽青蹙眉忧思,就托了下巴,好整以暇的问道,

“青儿,你最怕什么?”

羽青的思绪还没有飘回来,就随口说道,“怕……疼。”

夜楚云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柔软的波动,又问道,

“最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

羽青抬头随意一瞥,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红色,海棠花。”

……

“那你最讨厌什么?”

羽青看着已经在这问了她半天的夜楚云,突然有了一丝不耐,没好气的站了起来,说道,“最讨厌……无赖!”

夜楚云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沮丧,他只想把她的喜好奉若信条,然后挖空心思的让她开心。

似乎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来的过于突然,他这样迷迷蒙蒙的,沉浸在这样的安稳欢愉的日子里,就快要忘了所来为何。

夜楚云看着羽青没有带走的那张地图,眼神在莫邪宫的位置停留了许久。

她因为他,迟疑了。这对他来讲,应该是最大的安慰。

夜楚云把那地图收了起来,扭头看着羽青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想到,

“只要是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会助你达成所愿,不会因为是我,就改变分毫。”

月夜梢头,鸮声叠起。白丽城城西,沈家庄园。

一个矮小精瘦的男人,正搂着怀里的女人酣睡着。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感觉房间里有点细微的响动。

他一睁眼,侧脸一看,就看见黑乎乎的房间内,有个人影坐在桌子旁边。黄鹤吓了一跳,但是反应也极快,他迅速的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把刀,问道,

“什么人?”

他怀里的女人也醒了过来,一眼也看到了黑暗里的影子,她头皮一阵发麻,张嘴刚要大叫,就感觉喉咙处一点刺痛,她便动也不能动,声音也发不出丝毫。

“来人呐!”黄鹤惊慌的冲着门外喊了几声,但是门外却悄无声息,门口的几个护卫早就昏死在地。

黄鹤知道来者不善,硬着头皮又问道,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五年之前,是你撺掇褚赢前去上原?”羽青的声音响起。

“你是褚赢找来的人?他不过一个乡野莽夫,你说,他许你多少钱,我付你双倍!”

羽青轻嗤了一声,又继续问道,

“你与朝廷有何关联?”

黄鹤似乎也意识到这并不只是个杀手那么简单,但是他还想用朝廷的名头,吓一吓来人。

“我曾经可是长公主的幕僚,在那褚赢身边,不过是因为他的漕运来钱快。即便是如今,我与朝廷的关系也不一般。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的好。”

羽白薇微蹙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红光,杀意突起,手里的伞已经有些止不住的抖动。

“长公主的幕僚?呵……可惜,她已经死了。”

黄鹤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他有些不安的抬起手,指着羽青的影子,说道,“你……你是……羽……”

“看样子,你还真不冤枉。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提那个女人!”

羽青的眼睛里通红一片,一跃而起,她的手握着伞柄一拧,伞尖处就出现了一个花形的尖刺。她的身形一晃,就刺到了黄鹤的面前。

黄鹤提起刀就挡,羽青的伞并未张开,看着普普通通的一把纸伞,花尖抵到那把厚厚的刀刃上,发出尖利的碰撞声,而随后黄鹤的刀就“咔嚓”一声断了。

黄鹤吓了一跳,提着断刀,反手就奔着羽青的面门推去,羽青一晃头,便躲了过去,握着手里的伞再刺。

那黄鹤很矮小,一下子缩了头,然后一把把床上的女人拽了过来挡在身前。羽青用伞身轻轻一拍,就把那女人拍到了一侧。

那黄鹤趁机如同老鼠一般,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

然而他的手只是刚刚碰到了门框,就听见“噗嗤”一声,他全身就僵住了,低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胸膛,心脏里一阵绞痛,嘴里的血也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又是“嗤啦”一声,羽青利落的收回了伞,黄鹤的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地上,过了良久,那心脏处才缓缓的洇出了血,汇成了一个伞状的模样。

羽青回头看了一眼倒在窗边的女人,没有说话,便飞身离开。

羽青回来的时候,夜楚云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羽青掠过他就准备回房去,他忙的喊住了她。

羽青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过,你少管我的事,以后别跟踪我。”

夜楚云尴尬的用扇子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羽青原本准备的威言利辞突然就被掐灭了,夜楚云慢慢的蹭了过来,转移了下话题,说道,

“你这伞,有点意思,哪里弄的神兵利器?”

羽青没有避讳,把手里的伞扔到了夜楚云的手里,说道,“就是普通的伞。”

夜楚云接过来,打开合上,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这伞除了伞端处是铁花尖外,真的是普普通通,连伞面的油纸摸起来都是纸的糙面感。

若说不凡,就是伞上的水墨画,那条蜿蜒灵动的墨蛇,似乎游动于伞面之上,尤其是眼睛处的两点红墨,像是窥伺周围的一双眼睛。

夜楚云似乎明白了,问道,“这是,你的那条蛇?或者,是那只异兽?”

羽青伸手把伞抢了回来,不置可否。

但是原本趴在夜楚云肩膀上的虎巳,刚才跟着主人的目光看了那红色的墨点一眼,却是狠狠的瑟缩了下脖子,一溜烟钻回了夜楚云的衣襟。

羽青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夜楚云那把开满红梅的扇子,不知为何,她看向这把扇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也问道,

“你这把扇子,初见时并没有这般枝繁花茂……”

夜楚云低头摇了摇扇子,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随口说道,“我画的,好看吧?这上面的梅花得有……一万朵……”

“万朵?”羽青轻嗤了一声,“难为你数着画了。”

夜楚云随即凑了上来,“小青儿是不是喜欢?那送你扇风好不好?”

“不必了。我不夺人所爱。”说罢,羽青白了他一眼,就准备往房间走去。

“等一下。”

夜楚云忙不迭的从亭子下的石桌上端了一个碗盏,捧到了羽青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我让荟姨炖的燕窝,还热着呢,快喝。”

羽青本想拒绝,但是想想夜楚云岂会那么容易打发,就无奈的接了过来。

看着羽青全部喝完,夜楚云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而此时的他对羽青浑身上下真是充满了好奇,就如同他初见她时她易容改面一样,这让他感觉心痒难耐。

但是他如今对她却没有一点办法,问也问不出,打还打不过。

不过能再次见到她,他感觉就已经是上天待他不薄,至于如何让羽青能对他打开心扉,恐怕不是一日之功了。

夜楚云看着郎之涣的房间还亮着灯,又提起桌子一旁的一个酒壶,往郎之涣的房间走去。

郎之涣还埋在一堆医术里,他最近似乎一直在写些什么东西,入迷的很。听见房门响,他抬起头来,当他看见夜楚云手里的酒壶的时候,忍不住两眼放光。

“郎伯,这是我寻来的极品琼苏,专门孝敬你的!”

郎之涣听见名字,又深嗅了一下那酒香,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他又岂是那傻的,他咽了咽唾沫,看着夜楚云那一脸谄媚,就端着架子说道,

“少来贿赂我!你又想从我这打听那丫头的事。”

夜楚云愣了一下,拿过桌子上的酒杯就斟满了,又拿到鼻尖处闻了闻,略有落寞的说道,

“我是真心实意对她,想知道那些过往,也是想以后更好的帮她。郎伯,你也知道,她现在满心复仇,过的并不开心。我是打不开她的心扉,只能找找捷径了……”

郎之涣有些忍不住的蹭了过来,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夜楚云手里的酒壶和酒杯,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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