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新家25(2 / 2)

高恨嗅嗅鼻子得意道:“学无聊的,我姨不肯;学正经的,我现有的还没学到家。”

“当然教你正经的,还不辛苦。”阿耍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高恨拉长了声音不屑道:“骗谁呢?我姨说过:‘种子是那么容易变成饼子的吗?’我走了,你快来啊。”说完一溜烟跑了。

“你看,是不是?你不去,我去啦?”

阿猜知道他心系大安,也不应答,望着他和高恨的背影,自省自怜,抒发心声:“人若亏污不直身!我虽诚心实意,但是过去经不住人家审察啊。”

接下来他们开始搬家,这一次比出发时辛苦多了,大安和丑娘强撑着才没倒下不说,阿猜和阿耍二个也都累得嘴哈哈的,阿耍尤其卖力,到地方时背都趴了下来,阿猜见大家都如此,也没有偷奸耍滑,一天到晚黑着脸在埋怨:“这一天过得羊都不如,早知道不出来了。”

大安反驳道:“你现在回去啊。”

“什么话?都这地步了,回得去吗?”

倒是高恨,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不知道累似的,谁不行了,他就上去顶一下,越往后作用越大,一程下来,阿猜心中计算了一下,他出的力做的事一点儿都不比四个大人少,又发牢骚:“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棵好苗子,看着白废也不心疼。”

大安和他理论道:“你不是说他不是学练的料吗,这时又说他是好苗子,也不害臊!”

阿猜哑口无言,闷声闷气熬到目的地,看看地方果然不错,自己也找不出睚眦,倒下头就睡。

大安忙将高恨唤到跟前,和他交代了一番,高恨马上跑过去,叫起二人:“你们二个睡那一头,这一头是我们的家。”

“凭什么?”阿猜腾地坐起来问。

“这一头是上首,我妈妈和我姨喜欢安静,不想你们二个有事没事在她们眼皮底下走来走去。”

“谁走来走去了?”

“今后要到河边都要从这头过。”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想这样啊。”

“哼,这第一出来时约定好了的是以我姨和我妈妈为主;第二这地方是我姨找到的;第三我妈妈说了这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阿猜本来还想还嘴,忽然哈哈大笑一通,瞟了那头的大安和丑娘一眼,似笑非笑地和高恨道:“好,好,我们搬,我们搬。”拉着阿耍要过去。

高恨怒道:“你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什么意思?”

“没有啊,听你们的。”

高恨知道他在笑话妈妈驼背和姨丑陋,虽然愤怒,只能泄气自卑。

这是一个很大的天然豁口,形状就如同一个大鱼的口腹,二端稍加隔挡,可以作家住人,中间的部分大得羊儿可以在里面奔跑。

透过豁口前面几棵粗大的野杏树,外面就是大片的草原,左右望不到边际,有树也有溪流,成群的斑鸠徜徉其中,如果要生活用大水,也不用走上多远,就可以到达他们顺延走过来的河流,真是个样样齐备的好牧处。

这趟搬迁,比他们想像中的用时多了不少,落下脚后,四个大人息了几天才缓过劲来,中间又是高恨,依着丑娘和大安的吩咐,早上放羊出去,晚上再赶回来,白天带着防身钢刺刀、挎袋里装上石子,就在外面守着,防止有野兽猛禽的袭击。

还好不要到河边饮羊,又有树木遮荫,也不要立毡布,虽然精神还好,力气不亏,那阿猜懒睡,阿耍忙着套斑鸠打牙祭,因此都是他一个人跑来跑去。

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块多的饼子(大安和丑娘都说胃口不好,各省下一点给他。)下肚,能填多少地方,能撑多久?不一会儿就咕咕直叫了。

他看到小羊吃奶吃得欢实,实在忍不住,使出撑身的功夫,凑近母羊乳体,变换各种姿势,尖起嘴巴,也像小羊那样,用脑袋撞击乳体,挤出奶水来吸,却没有小羊那么轻松,而且母羊也不愿意,为吃几口奶真的不容易啊。

肚子饿得慌不说,眼前还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又闲的无聊得慌。

还好有玄龙,这之前他已寻了个牲口筒骨,将一头磨开,把小蛇放在里面,揣在怀中,想起来就和它聊二句,都是知根知底,没事二不相扰。

这不羊群喝水的时候,他走到小溪上游,将玄龙倒放出,让它在水中润过身子,浅喝二口水,再捧起来,在岸边择一块干处坐下,将它放在身边,低头和它叹息道:“老黑啊老黑,我现在和你差不多,你动弹不得,我可以活动的地方也就这么大,你无聊透顶,我也只有能和羊儿说说话,不同的是,你撑得要死,我饿得发慌,你和我说话我还回答,我和羊儿说话等于白说。”

玄龙道:“那是因为羊儿知道你待它们好是为了吃它们用它们,怎么可能见你情分,不象我们是朋友、是主仆。”

“嗯,这样说的话我无聊得也在理,唉,会不会一辈子这样啊?”

“难说,不过你不是可以随那二个老头学些新鲜的东西吗?”

“不想。”

“为什么?”

“一来觉得没意思,我姨拼命叫我学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二来我对他们没有好感。”

“呵呵,还没有用?你不学能喝得成羊奶?那二个老头对你也不错的呀。”

“不见得。”

“怎么见得?”

“他们二个的笑不真诚,阴笑、奸笑、高深莫测的笑,这一点我很反感。他们不尊重人的地方还有,你不要笑啊,事虽小,给我的印象太不好。”

“都是些什么?”

“当着我姨和我妈妈的面吐痰、放屁、打嗝,使阴阳眼、断话抢话,我觉得有这些行为要么是对我姨和我妈妈的不尊重;要么是低级得和畜牲一般,我不是说你啊。”

“倒也是,我也觉得他们是习惯不文静、形象不干净、思想不清净,偏偏他们还虚张声势、自命不凡、摆老资格。”

“还有,他们还乐于揭人之短。”

“是吗?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些我连都知道!”

“我妈妈驼背、我姨疤脸、我腿跛,其实我也为此自卑过,但我慢慢为我姨和我妈妈的坦然和善良打动,她们虽然伤残,却自食其力、安位集体、参与美化世界,不畏强横、包容弱小。而他们二个就不一样:拿别人的缺陷插科打诨,起外号,大肆宣扬等,这是最伤害人的行为!”

“你说得对,一个真正有趣味的人不靠挖苦讽刺,说出来的话一样机智幽默,令人愉悦,只有浅薄或变态之流才想靠这样的行径去引起他人的注意。”

“有以上德性的人自我感觉还不错。”

“什么呀!具有这些素质的人,神灵不会眷顾他;长辈不会照拂他;同侪不愿接近他;后辈不愿追随他,他们境界不高、慢公急私、亲朋缘薄、命运反复,总体来说:一辈子白忙。”

“你怎么知道?”

“听音乐,他们吹出来的曲调,用二个字来概括:凄和苦,你没有注意到?”

“有一点,但没像你这么认真推敲过,呵呵,你这都近乎诅咒了。”

“绝不是,我已命不由己,你不嫌我患难落魄,我怎么会心口不一,说的都是大实话!”

“知道。”高恨站起身来,忍不住放出一长串的响屁。

玄龙大呼:“救命啊,快走开!”

“呵呵,我们二个何分彼此?这都是肚子饿的,起反应了。”

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一条生灵,形状如玄龙而大的多,近乎透明、有形无实、时隐时现,非常灵活可爱。

它远远的活动,虽然很关注这边,却不靠近,高恨和它挥手示意,它就飞过来,仍保持距离,和高恨摇头摆尾,很是亲切,高恨一走近它,它就警惕起来,马上后退。

高恨试了几次,以为它胆子小,就不去惊扰,由它自由,他却不知道它来时只随自己,从不去阿猜阿耍那头,是因为它讨厌他们二个身上的气味;它怕靠近自己,是因为它忌惮玄龙的血气。

他悄悄地和玄龙说了,玄龙告诉他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非常罕见,并为他能见龙而高兴,又说这条龙是素龙,具有仙气和灵气,它自己未受伤之前经常捕食它们,高恨要是能将它抓住吃了,大补!

高恨很不乐意:“我要是那样的人,早将你吃了,好好的生灵招你惹你了?怪不得你受伤不能动弹,报应!”

玄龙喋喋笑道:“好,好,主人境界高,你就当它是小鸟和鱼儿吧。”

高恨按玄龙说的做了,他的友好气场令素龙没有了拘束,常常在他的身边或洞口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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