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育孤118(1 / 2)

高恨和五十郞一行依乌还所指,进入度生池,仔细一辩认,池中结构与之前如一,有阶梯井、胶质流体隔层、连接水道,不同处是,前面的阶梯井中的胶质流体是将人往下吸,此时的胶质流体是将人往上挤;前面的阶梯井中水在下面,胶质流体隔层在上面,此时的阶梯井中相反,水在上面,胶质流体隔层在下面;前面的通道由上往下滑行时比较容易,这次在通道中由下往上对于高恨来说本来较难,但是因为有游行高手五十郞在,上行时不仅不慢,反而更加省力。他故意把他们的进度压慢,为的是让他们变化时更充分更完美,这犹如人类父母在培养教育子女时,虽然心情迫切,但是千万不能拔苗助长,一定要等孩子心智长足了,教育培养的时候才又快又省力,不然的话,孩子心智跟不上,对于所教的智识不理解、记不住、不领悟,教学皆苦,因此有经验有爱心的家长教之初、勤其子、不欲其快,待其条件已足而教之,不光过程愉快,而且成绩喜人。

既出池,见所在地为一水中洲,四面皆黄色汪洋,东边远处一眼望去是澄清大海,西面向上,有一条黄色水带,大概就是入海的大河了。

“报数。”

“一”“二”“三”“四”…

“一郞?”

“到!”

“二郞?”

“到!”

“三郞?”

“到!”

“三十一郞?”

无人应时,高恨指出来,抬起手中的如意杆,照着三十一郞叭叭就是二下,直打得三十一郞咬牙切齿、冷汗直冒,余下兄弟也都瞧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一口。

“记起来了吗?”

“记得了。”

“三十一郞?”

“到!”

“你是谁?”

“五郞。”

“你是?”

“二十郞。”

“他是?”高恨顺便指着一郞问,二十郞莫答,高恨举起如意杆,又是叭叭二下,直到二十郞记着记牢…。

每次练毕,又大声命令他们:“列队,跑步五圈,跑步走!”

五十郞按次序排好队伍,绕着空地跑起来。

原来五十郎身体虽全健,但是刚变成人,思维未开未及,须如孩童学会各种生存行为和技能,这就得考验高恨的教之法和教之能了,他回忆妈妈大姨对自己、成夫子对学员的教学方法和要求,结合五十郞的身体条件,决定对他们严格要求。

他除了教他们最基本的生活行为,教他们学练弯腰弹跳翻身卧倒、跑蹲爬踢、掷接抱扭击挡;教他们列队分组、记得自己和别人的编号、遇到危险时互相依赖保护;教他们最简单的算法以及朗朗上口的益智歌谣,五十郞根底纯洁优异,活泼好学,开悟也快,虽是高恨逼得紧、督促严,颇受些苦,但是越往后就学得越轻松越快乐,因为高恨在教他们时非常严苛,凡有偷懒或心不专者必痛挞之,在惩罚当事人的同时也让其他人惕惧,然而后来他们明白高恨这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成长进步时,成功之下又都对高恨尊敬感激,因此最后他们全都敬畏高恨。

高恨以为他们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便问他们下一步准备在陆上生活还是回大海洋,他们比赛家兄弟还干脆回答道:“哥哥啊,你问我们干什么呢?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他们还不知道有师父一说,如果知道的话,早就认高恨为师了。

这一日,高恨吩咐五十郞去大河口进食,自己也跟在后面察看地形,准备这二天就出发,循河而上,去福德山。

之所以让五十郞直接去进食而不是觅食,乃是因为他们刚出得度生池时,五十郞由着天性来到大河口,见着一异常景象:只见大河口连同上下挤满了海鱼,海面上黑压压的,鱼儿充斥水中,随波逐流,皆争上游,它们由河口逆流而上,不知多远,一层一层,重重迭迭,张口吞水,卓卓之声不绝,时不时闹将起来,从前往后,追逐争咬,挤作一团,水面上水花四溅,噼噼啪啪声大作。

河中的鱼实在太多,因此五十郞得以轻而易举地取食,而高恨因随身宝不在身边,无法取木石生火烤食,姑且将就,由他们食鲜鱼、饮河水,自己也少量食之,感觉味道极其鲜美。

他这时在岸上已经打量过远近形势,掉头望着戏耍玩水的五十郞,也不禁欣慰微笑。

正清闲间,随着一阵水响,河里面又热闹起来,只见上游的鱼儿像退潮一样,纷纷掉头往回游,下方的鱼儿听到动静,也都躁动起来,往前争抢,每一条鱼儿都在拚命地争抢什么,五十郞终于看出了名堂,也睁大了眼睛,紧张观看,有一郞忽然指着一处嚷道:“在那里。”其他兄弟一听便知道,因为鱼儿比他们发现得更早,都一窝蜂一样抢了过去。

高恨问:“那些鱼在干什么?”

“哥哥,他们在抢一条小鱼,小得不能再小的鱼。”

“什么鱼啊,至于这样?”

“河鱼。”五十郞回答完,又去找那条小河鱼。

高恨道:“不要找了,它已经被吃掉了。”

“你怎么知道,哥哥?”

“你们不见鱼群已经安静下来了吗?”

五十郞听了,又自己玩起来。

高恨望着水中安祥自在吞水的鱼群,疑惑是不是它们太饿了,又想它们若是这样为什么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难不成它们境界很高知道只吃异类不吃同类?如果它们不饿,却因什么为一条小鱼大打出手、拚了命地争抢?它们汇集在大河入海口,倒像在埋伏,埋伏什么?也不知道其它流入大海洋的河流入海口有没有这种景象?

他正在思忖,猛听得身后猎猎二声大响,急扭头向空中看时,一个黑影朝着它疾速俯冲下来,却是一头巨大的猛禽,翅膀平直如刀,锐利的脚爪已微微张开,双目如同利剑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它无声无息又快捷无伦地直扑下来,高恨连忙先大喝一声:“卧倒!”自己手抱着头蹲下,一股强劲的气流几乎把他带倒趴下,还好他反应奇快,先运劲抵挡住,又急速趁势站起,看到眼前五十郞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的景象时,顾不得生气,顾不得跺脚,想也不想,抡起如意杆,照准那猛禽极尽全力掷出。

却是五十郞虽然听到他突然又响亮的警报声,因为身在水中,一时犹豫要不要执行命令,齐都回头看他,这一看,看到来势汹汹穷凶极恶又近在咫尺的猛禽,只吓得六神无主、腿脚发软,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看着他们中有一郞将成为猛禽爪下猎物、口中美餐,千钧一发之际,高恨掷出的如意杆击中了猛禽,因为这一掷的力道很大,如意杆的威力被激发出来,猛禽剧痛之下,又不明身后情况,只得放下到手的猎物,急切扇动翅膀,腾身而上。

高恨见五十郞仍未清醒,又大喊道:“快上来。”

五十郞这才回神,趁隙急速上岸,围在高恨身边,十一郞见如意杆落在水边,又返身去捡,那猛禽飞在半空,正不甘心,见十一郞落单,一个盘旋,再次扑下,五十郞其余兄弟见情势危急,齐声惊呼:“十一郞,快!”当此之时,竟然没有一个鱼郞认错叫错。

眼看着十一郞命悬一线,高恨也无计可施,一颗心只能悬在嗓子眼上干着急,不料就在这一当口,从西面空中又嗖的掠过一道黑影,却是一条大黑龙,张牙舞爪,威势赫赫,蜿蜒蜷放之间,快如闪电,身子迎光面和那猛禽一样,乌黑铮亮,见那恶鸟如见冤家对头,恶狠狠急呼呼直扑过去。那恶鸟见状,只好舍弃十一郞,展翅高飞起来,抬铁爪、张巨喙,迎龙而上,扑啦啦声响处,二个斗成一团。

高恨约摸看清,来龙像极了玄龙,忍不住高喊了一声,但见它与恶鸟正殊死搏斗,怕其分心,便不敢再发声打扰,和五十郞一样抬着头,目不转睛地观战,同时手中握紧如意杆,以防意外。

但见玄龙身强力壮,气势如虹,怀大海洋之玄金,展撕天剖地之神勇,双目如电,筋虬甲坚,巨口獠牙吐寒刀,铁甲钢尾断山岳;再看那恶鸟,年轻力猛,盛气凌敌,挟天火之余威,呈亘古之气概,目射凶光,金喙锐利,翅如刀锋,神脚摧坚破锐,口吐热毒火焰,斗至悍处,羽毛尽竖,身被热烈红光。

二个翻翻滚滚,胶缠在一起,忽而盘旋直上,忽而急坠而下,忽而你追我赶、风驰电掣,忽而贴身肉搏,羽毛鳞片簌簌纷落,只打得天昏地黑、日月无光;风息草偃、生灵伏地,斗到后来,二个铁脚对铁脚,抓在一处,俱各死抱不放,那恶鸟低头便啄,却不能够着,口一张,吐出一道火焰来,玄龙知道这火不凡,不敢大意,也张口吐出一道白气,却是极寒之气,二股气,一股热、一股寒,一股细狭、一股粗暴,又正好敌住抵消。

但玄龙身体得了便利,一边和恶鸟打口仗,一边瞅准时机,猛收腰腹,尾巴趁势朝上一甩,呯的一下,正打在恶鸟背上,只震得它直栽而下,好在它翻了个身后,急扇几下翅膀,稳下身来,往上急钻,直至云霄深处,然后向远方飞去,很快消失。

高恨带着五十郞早躲到几棵树下面观看,只瞧得头晕目眩,一停下来,才觉得脖颈又疼又酸,连忙活动一阵,放松恢复,待看到五十郞的惊魂未定样,马上和他们瞪眼道:“叫你们卧倒,为什么不听口令?”

五十郞委屈道:“哥哥,下面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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