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韶华96（2 / 2）

高恨这才问和田道：“和田哥哥，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和田冷漠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借的大锯，你们忘了，我只好再来取回去还上。”

“哦，对不起！”高恨忙喊上赛猛，吩咐他去库房取大锯来，又与和田赔不是道：“你不来，这二天也要去还上的，哥哥看上去不高兴？”

“哪能人人像你和扬天一样春风得意，想知道原因吗？”

“哥哥你说。”

“凡事都牵扯到对立面，我不开心是因为你高兴。”

“此话怎讲？”

“还不是因为你拐走了赛翁之子。”

“这，他们又不是大姑娘小孩子，是自主青年，想学智识求上进，才跟随我们回来，再说了，你生的什么气？”

“他们和你们一走，赛翁就和上面反映，说他不出牧了，因为缺少人手，上面急切之间，只好临时安排我等几人去顶替，你说我会不会生气？本来生气的对象是成夫子，现在看到他们和你这么亲切，又，从你这次游学的表现，他们的行为估计也是由你撺掇，所以生气的对象就只有你了。”

高恨看到他身边的女郎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自己、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先问道：“她是谁，你即将的伙伴？”

”怎么可能！她叫可可，是疏勒主事之女，因为你现在在副基名声大噪，特地跟我来认识你一下。”

“哦，那我就只说你了，你这个态度不好，队员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大家都挑轻松干净事，苦活累活谁来干？”

“若此，何必当队员？须知在进步的地方和进步的人一起才能进步，我天天和羊在一起，不消多久，也和羊一样蠢了。”

可可听了，噗哧笑出声来。

高恨正色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放过牧，只要你把羊赶到合适的地方，让它们有草吃、有水喝、可休息，其它的都不要管，你想学练就学练，想亲近自然就亲近自然，你是你、羊是羊。你如果觉得委屈，等通过考核成为队员，我和组织申请，去把你换回来。”

“那最好，我等你。”

和田冷笑一声，正好赛猛取了大锯过来，他上前一把抓过，跳上马，和可可道：“我们走。”

可可认真的笑问高恨道：“你说的当真？”没等高恨回答，又道：“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等他们一走，凡凡即批评高恨道：“这事是夫子拿的主，本来很简单，他也就是来发发牢骚，你大可不必理会，一旦承诺不当，会让别人误解，也给自己带来麻烦，须知你成为队员，只要做与公家有关的事，都得经由公家安排，不是由你说了算。”

高恨听他说的在理，不由得心生懊恼，又听她叹息道：“这下伊丽麻烦了。”

便奇怪问她道：“怎么了？”

凡凡幽幽道：“你刚才没在意，那个可可听了你话，眼发亮脸发光，她一定喜欢上你了，这可怎么办？”

“你发什么愁？”

“我不愁，我和你处的是姐弟情，简单；她们想和你处的是伴侣情，复杂，我是为伊丽发愁。”

“我们不是兄妹吗？”

“现在赛家四兄弟归我管，我有了底气了，想做姐姐。”

“好啊，你也不简单。”高恨随口说道，却没有注意到凡凡的脸也一下子红了。

高恨没想到和田会对自己生气，半天都闷闷不乐，因为和田对自己能来这里是有引荐之恩的。

晚上睡觉前，阿尔金又将羊皮书递给他整理保管，他这一段日子老实多了，不光是考核在即，再有他以前连阿尔泰都可以不服，但是现在赛家四兄弟天天牧羊犬一样盯着大众，他不得不收敛些，人明显没有以前活跃了。

高恨看他交了书包，躺倒要睡，就问他：“阿尔金，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意思吗？”

“不明白。”

“前面一个鱼是吃鱼，后面一个渔是捕渔，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给你一条鱼吃还不如教你捕渔的法子。和给你肉吃，还不如教给你捕猎的方法一样。”

阿尔金坐起来问：“你要给我什么？”

“我乐意帮你保管书，但更愿意教给你态度和方法，自己做岂不是更有意义？”

阿尔金又躺下，打了个哈欠道：“成了队员后，就没这事了，你再辛苦几天吧。”说完眼睛一闭，不一会儿鼻孔里就发出鼾声来。

高恨心想要是做的事都像这样就好了，自己愉快，还不连累别人、伤害别人，但是这样往往不可能，比如这次游学过程中发生的几件事情：第一个事情是自己本意是想替夫子解围，不想效果太好，自己大放光彩，夫子却面上无光；第二次是自己本想将赛家兄弟引上正道，却给夫子还来累赘，又连累和田等人填坑；第三件是自己也反对开头淫威，念他是为公事着急，才弃争试行，虽然碰巧找到薪火图藏神，凡凡却险些送命，自己想想都后怕（夫子说了：凡凡是智为恨生。），原来做好事也是有代价的，比方说得罪尊长、连累不相干的人、甚至会殃及生命这样自然就会有怨恨产生，可是如果大家都害怕这样，好事就没有人去做了。应该不是这样，黑暗没有阻止他继续思考，他很快找到了答案，乃是这三件事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自己做的时候既不是为了出风头，也没有鲁莽冲动，确实是以非私之心为有益之事，和田不也承认凡事都牵涉到对立面，任何问题都不能孤立完美地解决，总要有代价付出，只要符合公大于私、本大于末、道大于困就行。

他既想通，头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姨所教的句子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自己给自己鼓气道：“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就放手去做，考虑太多，可能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自此高恨心有准备，对于有意义的事，即使有遗憾，仍向往为之。

但是现实中当一个人对于原来迷茫的事情想通了境界上升后，他所期望的机会又不出现了，代之的反而是认识相反的事，让自己做了后悔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