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黄金数字95(1 / 2)

来日适时,开头又来集中大众,阿尔金和赛家兄弟推说昨天用脑过度,头疼得很,请假不去,其他数名差不多学员见状,亦推托头晕犯困留下。

开头也不问不管,唐古拉感到奇怪,问他为什么容许,他冷笑道:“但凡优秀者,哪得轻易不随夫子;面对难事,哪肯轻易放弃!”

此言一出,成夫子虽然不满他态度蛮横,对他这句话倒是佩服、内心受用。

进入楼内,成夫子仍然保持昨日姿态,站在薪火图前思想驰骋。高恨记着阿猜所言,先将其它壁画看过了,也悄悄站到成夫子身边,钻研起薪火图来。

他依着阿猜提醒,先将薪火图熟记于心,再试着将火焰和图形构成剥去,只剩下那堆半薪半烬的柴堆;然后又试着将薪柴和图构从意识中剥去,只剩下明暗各半的火焰;最后将薪柴和火焰从意识中剥去,只剩下薪和火的结构图,全部分清后便在心中对比总结。

不知不觉快到晌午,人群开始陆续退出,退出者理由不外乎几点:看得久了头发晕;实在看不出名堂;以为光看图没有用,得到现场看一下实体,进行比较。

唐古拉见退出者越来越多,楼里的人越来越少,不禁着急,忍不住轻轻发声提醒:“成夫子还在啦!成夫子还在啦!”

他这样警戒没有起到作用,那阿猜本来正要出去,看到开头凌厉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成夫子身边相劝道:“成夫子啊,这些图存在这么久了,至今没人看出名堂,你怎么可能一二天内就有效果,呆看也不是办法,还是出去活动活动,透透气,找找灵感。”

成夫子早就头晕脑胀,腿麻脖子酸,盼望着有人来劝他一下,那些退出去的同学倒也不是没想到他,而是各自惭愧和畏惧他,才只顾自己开溜,此刻好不容易等到阿猜给他台阶下,当下不敢矜持,也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唐古拉和开头见了,虽感意外,只能互相望望,不好阻拦。

先是凡凡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薪火图前,后来伊丽和阿尔泰也被高恨和她吸引,过来参详。阿尔泰看了半天,毫无灵感,看看三人脸色也无迹可循,便悄悄退了出去。伊丽其实也早已放弃,但她相信高恨,在此是眼看心不看,真正眼看心看的只有高恨和凡凡。

这样加上开头、唐古拉和腾龙、扬天,以及后来又进来的成夫子,目光全部相同,看看薪火图,再看看高恨、凡凡和伊丽丽的神情;看看三人的神情,再看看薪火图。

眼看着楼内的光线比昨天还暗,三个人还沉浸其中,唐古拉不放心,悄悄走到高恨身边,慢慢伸出手挡在他面前,见他毫无感觉,不禁疑惑,转首看着其他人等,意思是高恨三人该不是大半天都是在打坐休息吧?想一想没有好意思说出口,手趁势落在高恨肩上,关心地道:“辛苦了,今天先休息,明天再来。”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退出,也没有人再进来,外面的人都在盯着里面的这几个人,里面的人又都盯着高恨和凡凡。

唐古拉见开头这次能狠得下心、耐得住性子一次不拉的奉陪,竟有些感动,好心劝他道:“你有事就去忙,这里有我。”

开头掷地有声道:“只要有一个人肯进,我都要相陪。”

唐古拉又劝成夫子时,成夫子冷冷的道:“不敢,学堂关门了,有得休息呢!”又拂然道:“这是工坊的事,要遣散学堂,工坊先得关闭吧。”

开头和唐古拉听了都面色大变,却都没有和他计较,因都明白他敢这么说话,说明他心中有底气,他们也知道他的底气何在,也乐于看到他的底气。

他们也看到了高恨和凡凡肯定已经瞧出了端倪:二个人时而坐着凝视薪火图深思;时而跑到二边的壁画面前仔细辨认;时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要么在空中要么在腿上虚划,在紧张地算计着,二个人完全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他们的心情自然受其影响、异常紧张、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主动避让,又怎么敢争执打扰。

他们发现二个人的精神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发生了变化,高恨精神奕奕,体力充沛,斗志越来越旺盛,让人欣慰钦佩,而凡凡则明显体力不支,额头见汗,脚步也显得沉重,计算时有好几次双手按地,伏下身去,疲态尽现,令人不忍,若不是伊丽在旁照顾,她恐怕就不能支持下去。他们二个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旁观者只瞧得惊心动魄,一天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成夫子终于醒悟过来,看着二子一天天心力交瘁和旁人的高度关注样,忽然觉得揪心和不安,当即发声点拨道:“你们做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二子茫然点头。

“你是我左手,你是我右手,我将做一件事情,是用左手好、用右手好、还是双手一起用好?”

高恨恍然大悟,看到凡凡微微喘息看着自己,、神色疲倦、半倚在伊丽身上时,悔不迭道:“啊呀,我怎么没想到和你对一下!”

“才知道?就知道自己忙!”伊丽也批评他道。

“怪我,怪我,我是哥哥。”高恨一概承认错误,又问凡凡:“你从图中看出什么?”

“数字。”

“从哪里看出?”

“薪与烬之长短、火焰线条之疏密、薪火构图之大小。”

“得出数字了吗?”

“还差着。”

“与物体模型比较如何?”

“显大,而且薪火图三组数字也不统一。”

“我也是。”高恨大声道:“我对机架、器皿、衣物所有成品模型都计算出数字对值,你有没有,我报与你听?”当下把这些关于或长与宽或周长与径等关联算数值随口念出,念一组凡凡点头即可。

才念几组,一旁的扬天和龙腾大声叫起来:“这数值我们也算过!”

高恨点头道:“所以灵魂还在薪火图上。”又问凡凡:“你验算时是从上往下还是自下往上?”

“五分处往上。”

“我是七分处往下,我报下你对上,看看有无对应?”当下高恨稍稍息一下,开始一连串报出数字来,扬天和龙腾又在一旁用心倾听,已知道他们推演的对象是薪烬、焰色和图构面数字之比,但是听不多久,记忆就不能跟上,却相顾愕然道:“他们用的也是微分法!”

二个人相顾一眼后不约而同朝着成夫子行礼,由衷敬佩道:“夫子了不起!他们微分之细、掐数之准,我们遑不可及,他们这几天的运算量抵得上我们几个月了。”

成夫子避让不受,扬龙二人以为他谦虚,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又去瞧高恨凡凡。

这时高恨报数已经慢了下来,显得吃力,凡凡见了要求道:“息一会儿吧,我也来不及想。”

高恨于是停下来,却问她道:“你学过画?”

“就是夫子平常所教。”凡凡回答道。

成夫子听了道:“学堂里没有配单独教画的夫子,我这方面没天赋,又懒,所以也没有教什么。”

高恨和凡凡连忙同时和夫子施礼回答道:“夫子恩德无量!”

这时凡凡已然累极,身子要往高恨身上靠时,伊丽连忙将她揽了过去,低声道:“你们是姐弟,别让人看了误会。”见凡凡全身软绵绵地倒在自己怀中,故意气她道:“也不告诉我方法,让我出些力气,累得不能动了吧,活该!”

凡凡眼睛只得睁开一道缝,看着她笑道:“伊丽,你真美啊!”

伊丽脸一红,啐她道:“快睡会儿吧。”

凡凡又看着屋顶道:“这楼也好美啊!”

一旁几人看她累成这样,都扭过头去不忍相看。

高恨心中由是佩服凡凡,他自己蒙姨所教,从小学画不辍,也隐约知道小时候眼睛有疾,视力不佳,后来得以吸食玄龙之血,精力旺盛,眼球被肌肉拉回一些,眼体内部又受血气鼓胀凸出一些,如此眼睛结构发生变化,视力大增,由弱项变成强项,这样和凡凡相比,就有了二样优势,但就是这样,凡凡算力犹胜于己,其聪明程度实在是己所不及。

他却不要睡觉,转过脸来,随意看着薪火图,手臂一抬一放,让自己的大脑稍事休息,不料这一活动,又让他获得灵感,激动之下,语不达意道:“凡凡,我又有感觉了。”

“是什么?”凡凡精神一振,忙坐起来问他道。

“我们可能忽略了一点,你看,这些薪不是平放,也不是竖放,而是斜着堆放,我们观察时是不是有视力角度的差异,如果把这个角度考虑进去,这三组对数值会不会一致呢?”

“应该这样。”凡凡赞赏道:“那要不你先算,我算力还没有恢复。”

“我试试。”

可是她虽然没有去算,却转脸缓缓地扫视四周,高恨正觉得奇怪,她悠悠道:“我也有感觉了。”

“哦,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我刚才想到伊丽的脸很美,又看到这楼内部很美,于是想到美除了自然,也得之于文明,同时又体现于文明之中。”

“这又怎样?”高恨疑惑问道。

凡凡很强打精神笑道:“这楼是不是文明时候的产物,是不是也很美?”

她说话的同时用手在面前横着一划,又竖着一划,高恨一怔之间,便欣喜道:“啊呀,这下可简单多了。”连忙大声道:“唐夫子,我要一根绳子,要量一下这楼的尺寸。”

一旁几人虽对他们二个对话糊里糊涂,但是察颜观色,见他们满脸都是胜利在望的表情,哪能不紧张激动,开头先跳起来道:“我去。”飞奔出门。

高恨边等边和伊丽解释,扬天腾龙在身后听着,频频点头,只高兴得抓耳挠腮,心悦诚服道:“原来如此,埋伏确实精妙!”

等到开头取来绳子,高恨就请扬龙二人先量了楼内长度,然后将绳子三次对折,分得八段,再以其中一段来量房宽,得数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只稍微多一点点。

扬天即刻和开头唐古拉显摆道:“开头,唐夫子,不要小看这一点点长度,但不知道要分成多少对数字验算,才能得到一个标准数字。”

“你能不能?”

“难,因为不确定掐数与分级。

”“那就别打扰人家,在一旁看着。”

唐古拉凑到开头身边和他商议道:“这二个娃已经极度疲惫,这种用脑子的活外人看不出,其实就和内伤对比外伤一样,他们都快吃不消了,不如今天到此为止,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肯定得出结果。”

开头横了他一眼,朝门外呶了呶嘴,唐古拉又把成夫子和扬腾二人叫出,一起听开头分析道:“眼下是最艰难的时候,但最好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过一个晚上就可能有变数,万一哪个环节忘了混淆了,再起来就不好说,因此我们就在外面等,由他们在里面思考也好休息也好,必得出了结果再归。”

只个人虽然觉得这样做太狠心,但又以为他说得有道理,只好按他说的来。

于是扬天龙腾悄悄地扒着门看里面,开头唐古拉和成夫子在后面盯着他们。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开头问。

扬天回答:“他们把那一段绳子的零头剪开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