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好客的赛翁88(1 / 2)

高恨刚才只听得心花怒放、摩拳擦掌,正在边走边回忆,伊丽走近他抽空和他道:“你这次为夫子解围,虽然挨夫子批评,我和阿尔泰几个还是以为你做得对,今后我们一起这样,遇到事情,不让夫子受窘,由我们替他挡着,但是行事之前,我们先要一起商量一下。”

高恨激动道:“这样最好。”

伊丽又好心好意道:“你以后不要为凡凡嚅口水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这样的行为自己不觉得难为情、别人看了也腻味的。”

高恨红了脸辩解道:“这怎么了,我说过话不能不做,不过还好,她的手指头已经好了,我以后只看着她不让她旧习复发行不行?”

“适而可止,没有什么不行的。”

“知道了。”

于是伊丽又招来阿尔泰,当着高恨的面和他一起商量,下面要采用唱歌、猜谜、做智识题的办法来使大众走路不觉得泛味,他们二个经验丰富,一些想法让高恨觉得又新颖又鼓气,高恨自然没有意见,推举他们二个主持,自己踊跃参与。

大众这一正儿八经的赶路,一口气走到太阳过顶才停下来吃喝休息,高恨又与伊丽阿尔泰坐在一起,一边喝水啃着饼子,一边商量下面计划,他既已见识过,便也提出二个小节目的方案,伊丽一听就赞同。

正说着话,高恨听到有人喊自己,站起来顺着喊声方向张望时,却见还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和自己挥手,仔细一听,像是和田,连忙跑到成夫子身边和他说了,成夫子惊讶道:“莫非我们走错了方向?”便让高恨前去打听清楚。待他回来,得知果然如此,忙让大众收拾上路,向和田靠拢。还好中间没有阻隔,大众又见有了明确方向,因此劲头仍然很足,等到靠得近了,和田驱动骆驼,加快迎上前来,远远的便和成夫子大声招呼道:“成夫子,你们走得好快!我幸好赶上,看到你们就大声叫你,你没注意,我只好叫高恨。”

成夫子故作生气道:“是你来晚了,害得我们多走路。”

和田又忙和他解释道:“成夫子,是这样的,我才要出发,疏勒管事又派人通知我,说怕赛翁那里没有准备,让我到工坊借大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副,夫子到时候看着点,用坏了的话,你们就只好用手砍树了。”

“行了,你也辛苦了,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赶路。”成夫子说着命人给和田拿口粮和水。

和田道:“不用,我本来先到拔头那边要和你们碰头的,他已为我准备了。”

“那我们边走边说。”

“听夫子的。”

成夫子与和田问了方向,让阿尔泰帮他牵了骆驼在前面走,自己却由和田牵了毛驴,边走边说些话。

高恨没有随大众跟着那大牲口观看评价,也落在后面,一直瞅和田有空,才上前去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基地接待处的消息,见和田和他摇头,虽然内心非常关切姨和悯生情况,因无途径,只好内心惆怅。

成夫子看到他们二个说话,便与和田道:“高恨不错,对了,你上次怎么招的他?”

“嘻嘻,”和田回头和高恨笑笑,又和成夫子戏道:“夫子不轻易赞赏人,当年我们几个都没有得到夫子重视。”

“我在问你话呢。”

“是,夫子,当时是他主动找的我们,却不似别的孩子来看我们的新奇,或者等着我们发糖果,而是来问我们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

“第一个是我们带去了葡萄干,他问他们那里能不能种、怎么种,如果能种,他们那里就可以一直有葡萄吃了。”

“嗯,有趣,第二个呢?”

“问的是有一个人头疼腹胀怎么治,对不起,高恨,我把这事给忘了,那人后来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和田哥哥。”高恨回答他道。

“哦,那就好。”和田松了口气,又和成夫子道:“第三个便有些突兀,他居然问的是三辟,问它怎么解释。”

“哦,高恨,你知道它的含义了吗?给我解释听听。”

“是,夫子。”高恨听了,跟上前几步,大声道:“夫子,这二句话很有警示作用,是针对有能力者、有能量者、高高在上者而言,不可以肆意凌下、不可以肆意享受、不可能惰化身心,但是今天我听了夫子讲课,理解更深,能力强者、能量大者、高高在上者,无如太阳,然而太阳虽然显赫,万物赖以生而不惧,是不作威;简从轻行、藏感官辟感受、示光芒拒外物,是不作福;形色如一、不多馔食、无求奇异,是不玉食。”

“好一个惟辟作威、惟辟作福、惟辟玉食!”成夫子和和田听了,忍不住齐声赞叹道。

和田又和成夫子道:“夫子,我们是公家人,为公家做事,当时见了这样的孩子,能不高兴、能不代公家录取吗?”

“当然,见过他家长吗?”

“没有,为什么要见?”

“这都不明白?公家选拔队员,看中了,也要和家长介绍基地情况和对孩子要求条件,同时了解孩子家庭情况和孩子自身性格特点等等。”

“哦,应该这样,我没想到他长这么快、来这么快,但是我们上次去他家那里办事,领头的人姓计,在我们经办事项时,正好也和我们详细说了高恨家的情况,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好。”

然后成夫子又与和田问了他们三人那次执行任务的详细经过,以及他们现在的情况,和田都一一答复,他们都没有再在意高恨。

高恨仍然跟着他们,听他们谈话,他倒不是有意偷听,一则他初来基地,自然渴望多了解些情况,二来他还是和一些个成熟早、聪明又懂事的孩子一样,比一般孩子更关心大人口中谈论的正事,却因二人谈论内容又多又杂,也没有听出多少名堂。恰好又听到队伍前面一阵喧闹,抬头看时,却是凡凡和另外二名女生因为身材瘦小,被人抬着骑上了骆驼,凡凡回头也正好看到他,便举起手来,示意他过去为她濡手指。高恨做个手势,意思她的手指已经好了,不要再濡了,凡凡将手指放到嘴边,做出要啃的样子,高恨马上也作势着急阻止,凡凡这才一笑,将手背到身后,高恨才要竖大拇指表扬,见她身边有人要她帮忙将行李挂在骆驼上,便也将心思收了回来,听到成夫子说道:“我为你刚才说的一句话高兴。”

“夫子说的是?”和田问。

“既是公家人,思做公家事。”

“可是夫子还不知道,我这次能来给夫子带路,心中既庆幸又高兴呢。”

“为什么?”

“大家都无事可干,心中闹的慌。”

“怎么会,你们四个不被安排到物资分派处做事吗?”

“是,但是现在上下不通,工坊无人干活,因此库房空空,我们也就早上去开个门,晚上再关个门而已。”

“唉,若在安定时,一个有志者无所事事,是无能可耻的表现,推其上、复其上,又是平庸渎职的表现,方今乱时,诚不知何解,不过此刻无事,倒胜过那些个好事者了。”

“夫子指的是?”

“你看现在那些叫得最响、跑得最快、忙得最欢者都做的是什么呢,造声势、揪无辜、停生产、生动乱,这样做法,只会令基地雪上加霜、更加没落。”

“确然如此,连元老泰山也被揪出来赶回家了。”

“这算好的了,他和我一样,正直却不绵密,加上他追随大老高是不争的事实,下台必然,下面会不会再被算账还不知道。”

“夫子,是不是沾上大老高就有事?”

“那还用说。”

“还好疏勒管事没有,可可担心着呢。”

“他多稳,当年韬光养晦,现在安居高位,真是好耐性!好定性!”

“夫子和他好像还是至交,为何背后还揶揄他?”

“还不是和你观点一样,既是公家人,当思公家事,对谁的要求,我都一样。”

“夫子,你误会了,听可可讲,他爸爸也很反感念青和玉苏二位主事只会造势不做正事的一套。”

“那又怎样,牢骚都怕发一下,自己也觉得对不住老队员的身份吧?”

“夫子,他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比如你和兰夫子这一块,不是他顶着,哪有这么清静,夫子以为每天喊二遍口号,人家这会放过你了?”成夫子勃然变色,正想教训和田几句,终于没有开口,看看和田,又去看远方,心情也平静下来。

高恨在他身后,只从侧面一点,仍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忧色,猜到他的心如同目,然而因为他是夫子,又明白他心非己心、己心也非他心,目及不及心想、心想又不及事实,所以惆怅。

又默默走了一会,阿尔泰从前面过来,大声道:“夫子,前面看见人了。”

“哦,这里有其它人居吗?”成夫子问和田道。

和田回答道:“没有,夫子。”

“你确定?”

“我以前和可可几个人来此处玩过。”

“那就快到了。”

“成夫子,我去看看。”与阿尔泰同来的阿尔金不等成夫子发话,转身朝前奔去。

“这小子倒蛮机灵。”和田赞道。

“他是想少挨骂。”成夫子说着,拍了一下小毛驴,大众走了大半日,腿上吃力,本来想等成夫子发话休息一下的,得知目的地快到了,都打起精神,加快了步伐。

等到阿尔金转回来说:“是到地方了,人家还来迎接我们呢。”于是二头发力,很快相遇。

上来迎接的是一老五小,老者年纪也比成夫子大不了几岁,脸膛红黑,须发白而绵密,身材比成夫子略高,但壮实得多,精神矍铄,身后的几个一看就是他子辈的年轻后生都是挺拔墩实、英姿勃勃。

那老者一眼就看到刚从毛驴上下来的成夫子,正要问话,和田先问他道:“是赛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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