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大孝大医72(1 / 2)

悯生刚才就站在高恨身边,见高恨一直在和妙胜对话,望着怀中又已昏迷不醒的丑娘,心急如焚,又是跺脚又是啧口,都要哭了,此刻见高恨伸臂来抱丑娘,好让自己息息,侧身避过,边加快步伐边板着脸埋怨道:“哥哥,他又不肯帮我们,你还和他说这么多话!”

高恨心中也为这一耽搁懊恼,愤愤道:“我不是也想快点安顿姨,谁想到他在耍我。”

二人闷头赶路,好在脚下地平易走,不用多久,就听到前面阿猜在问:“明主啊,你刚才看到这里有门洞吗?”

高恨抬头看时,也傻了眼,不光刚才在这里和他们招手的人不见了,一溜高大的石墙上一丝开口也无,他也记不清这一处上面刚才有没有开着的门,没有门,哪有屋,怎么安身?他焦躁之下,冲上前去,照着石墙抬腿就是一脚,石壁纹丝不动,让他徒增失望。

阿猜却受到启发,捡起一块石头,沿着墙壁敲起来,敲到一个地方时,发现声音有异,也学着高恨一脚下去,却因这一脚踹得随意,自己反被弹得站立不稳,趔趄着后退好几步,只好喊高恨道:“明主啊,你快来看,这一处是空心的。”

高恨大步赶过来,站稳身子,又是一脚,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那些垒着的整齐石块倒落一地,显出里面一间屋来,当下三下五除二将石块朝二边搬动,空出通道,也只跨进去一步,就被一堵巨大的石屏风挡住,绕到它后面,空间虽然大多了,却又被并排分隔成三个一样大小的小室,昏暗的光线下,瞧得出小室最多能挤下三五个人。整个石屋,除了门洞,四面上下都是光光的石壁,什么也没有。高恨又试着朝几个方位都踹了几脚,全都是实心的,毫无见疑之处,倒震得他脚筋又疼又麻。正自沮丧,忽然听到一声喊话:“出去。”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阿猜大着胆子问:“你是谁?”发声者却不理会,又说了一声:“不出去,就关门。”几个人听了,不敢怠慢,赶紧跑了出来,发现门洞比进去的时候挤狭了,却是一侧平着滑出一道厚厚的石壁来,上下与屋顶地面正好齐平,真能够滑出全部的话,恐怕正好能把洞口堵上,那他们这一辈子就别想出来了,这石屋里怪异处还真不少。

然后他们又发现,在高恨第一次抬脚踹墙处多了一个人,他身后的石墙上也多了个门洞,那人中等身高、中等年纪、灰袍旧巾,一身装束和神情非常搭配、陈旧又低调,他冷冷的打量过高恨几个人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又不是门。”阿猜听了,马上疑问道:“刚才在里面和我们说话的是你?”见他不答,又问道:“一开始和我们招手的也是你?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不是躲,是生气,叫你们又不听,只好到屋子中暖和。”“在哪里?我也去。”悯生听到屋子中可以取暖,口中自问自答着,身子已迫不及待地钻进那人身后的门洞中。高恨才要跟进,被那个人拦住,指着被他刚刚踹得散落在地的石头道:“你们弄成这一乱摊子,不收拾好,我怎么关门?”“关门?”“是啊,被石头卡住了,我关不上。”高恨这才明白他所说的门就是那块平着滑出来的石壁,本想问他这样的屋子关上了有什么用途,又想到多说无益,赶紧走到石墙垮塌的地方,弯下身去,将石块一一堆码起来,码复到一半时,停下来拍拍手道:“不行,我一个人太吃力,得叫我弟弟来帮忙。”也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就溜到他身边,身体一闪,也钻进他身后的门洞中。

他一进屋,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到也有一块大石屏时,熟练地绕到后面,眼前豁然开朗,顿时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原来这石墙后面开了个不小的窗子,此时正迎着太阳,阳光照射进来,比刚才的石屋又宽敞又明亮,还温暖如夏,屋子里也毫无陈设,除了里面角落里堆了几只鼓鼓的皮袋,全都是石头墙壁和地坪。

他适应过来,觉得有异,目光再落到悯生身上,不由得热血上涌、怒火冲天,大喝一声:“悯生,你在干什么!”

却是悯生此刻正架着丑娘身子,迎着阳光观看,令人震惊的是他还把丑娘上身的衣服都脱光了!

高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臂欲殴,悯生却毫无反应,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目光纯洁而关切,他的脸、手臂和身子纹丝不动,仿佛所有的生气、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愿望都集中在眼睛之中,高恨的手臂停在半空,不能落下,一颗心怦怦直跳,他不知道悯生在干什么、不知道悯生想干什么?但是假如悯生此刻眼中有一丝邪光、假如悯生脸上此刻有一丝淫色、假如悯生此刻身体有一丝躁动,他必会愤然一击,立取悯生性命。

可是悯生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存在,看他那态度,也许就是知道自己就在他身边、知道自己很愤怒,仍然会坚持他的做法、他的计划,因为他此时竟然手臂一绕,将丑娘的身子前后转了个圈,这样,他看到的可就是丑娘身子的正面。

高恨全身颤抖,毫毛倒竖,只觉得自己如处熊熊烈火之中,脑海翻滚,思想全部被煮沸消失,宽阔的胸脯犹如被风箱全力鼓动时剧烈起伏,口中呼呼喘气,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该死!该死!他还在看!他还在看!”

恰在这时,又听到阿猜在和那个人理直气壮地争论:“为什么偏不让我进去?”连忙抢到门洞口,大声道:“你们二个谁也不能进来!”

阿猜泄了气,那个人不服道:“我的屋子,为什么不能进?”

“谁进来我就杀死谁!”高恨恶狠狠的道。

那个人不吭声了,因为他听到了高恨歇斯底里里的口气、因为他刚才已见识过高恨的力量,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敢问高恨,只好和阿猜发泄道:“你站住,离我远点,你们从哪里来?”

阿猜平时从不关心公事,与计头一众人同住多年,连那个地方的名称都不知道,只好问高恨:“明主啊,你知道我们出牧之前的地方可有名称?”

“东五牧。”高恨没好气道。

“到这里来干什么?”那人接着问。

“我主人的姨晕厥,急待找个地方取暖饮水。”阿猜回答道。

“那是你们遇到了意外,我问的是你们来此之前的想法。”

“我主人是想找到基地考队员来着,明主啊,是不是这样?”

高恨没有回答,那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二声,嘴巴朝妙胜方向一呶道:“是他们教你们的吧?”

“不是的,是他们先拦住我们,我们是急于安顿、心中着急,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

“怎么说那么长时间的话?”

“那是你觉得。”

“你们不曾有过身体接触?”

“既不熟悉,怎么接触,不许再问。”高恨越听越烦,气急败坏道。因为他目中余光看到悯生还在端详丑娘身子,还在趁人之危、将姨摆弄于手掌之间,就算悯生出于好心,没有淫邪之念,也是侮辱长辈、大逆不道的,看来畜生就是畜牲,少受教化,不知道德廉耻!他开始怀疑悯生第一次和自己见面就咧着嘴笑、以后每一次见面都是这样的真诚;怀疑悯生对姨无限的依赖;怀疑悯生对姨无限热爱从而油然产生的至孝,他决定不能再听之任之,眼睁睁看着昏迷不清的姨蒙受大辱。

他下定决心,一跺脚,正要和悯生翻脸,痛斥严惩悯生,却听到悯生轻轻吁了口气,连忙慢慢移目观看,看到悯生已经轻柔地将姨身子放平,抱着她向窗口稍稍移动,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让丑娘的身子趴在翻过来的牦牛皮上,在她身上盖上衣服,这才目光平视,似在沉思。

须臾,他也像下定决心似的,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只长骨筒来,将过真人相赠的特翎针倒出半截,抽出一根,缓缓托起丑娘的一只脚来,借着阳光看了片刻,手中针倏地朝着丑娘的脚掌心扎下、疾刺慢进。

“他这是在干什么?”高恨更加握紧了拳头,双目圆睁,一眨不眨地看着悯生,如果悯生的身体稍微松沓、脸色稍有亵渎、目光稍微轻浮,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是将悯生撕碎了也不解心头之恨。

可是悯生身子坐得笔直、脸色一丝不苟、目光如同锥子一样聚集,整个人专注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屋中一派寂静,空气越来越炽热,时间过去得越来越缓慢。

终于,悯生的目光回收,手臂悠然一弹,已将特翎针拔出,握脚的那只手顺势伸出一根手指,麻利地按住了伤口,他的表情也有所松懈,似在表示这一次的行为已经结束,他自己很满意一样,高恨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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