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学艺认亲56（2 / 2）

高恨再不愿意，也只好赌气道：“你教我学就学！”

“你是在为我学吗？”丑娘厉声喝道，却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此刻想到的是要让他心情平静，早点休息，明天才有好的精力多学点。

第二天一早，高恨就好像由丑娘押着过来，过真人先和丑娘说已看到阿猜阿耍燃起的烟柱，看着高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也像模像样地和他语重心长道：“要想学得好，就得起得早，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开始学，学起来就要好好学。”

不料他这种反常口气和态度反而令高恨感到不服，马上和他针锋相对道：“来吧。”

过真人二话不说，先指指大杏树上的一个废旧鸟窝，再指指洞豁上方道：“我把它钓到那里去。”说完持杆的手臂一挥，那鸟窝但如同小小的一朵乌云一样被送到了高高的光壁上。

高恨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过真人又道：“注意啦，我再把他送回去。”说完又是臂一挥，鸟窝又完整无损地回到刚才的地方，如同没有动过一样。

高恨的心即刻被调动起来，过真人却不看他，指着地上一副竹制钓具道：“你用它，能够把鸟窝钓下来就行。”

高恨笑道：“这行吗？”

过真人毫不含糊道：“只要你有信心，我就有方法让你行。”

高恨受到他的鼓舞，拿起钓杆试着舞弄起来。

原来过真人昨天难得进行充分的准备，不仅精心制作了了一副简易钓具，更在心中酝酿好了满意的要点和教法，果然他先一演示，高恨即被深深吸引，过真人开始一一教他握杆、腰身步伐的姿势和力道的控制，然后教他如何测算、起劲、甩钩，高恨初学，他又反复亲身示范、细致纠正、严格监督，因之他所教思路明确、步骤清晰、讲演配合得当，高恨很快就沉浸其中，上午过半时，高恨已经能够打着鸟窝了，但却总被树枝缠绕，不能钓动，眼看着鸟窝都快要被打散了，不由得心浮气躁，停下来看看过真人。

过真人道一声“莫急”，又凑到他身边，进一步教他如何看好空档、算准角度、运杆时手臂怎么使用连环劲，从而得走最好的路径，能够保持线不松、钩不坠。

高恨再试，几下一钓，那只已经松松垮垮的鸟窝真的被钓落下来，刚刚干好活回来站在丑娘身边的悯生见了，连忙欢呼鼓掌，好像是他钓下来一样高兴。

丑娘也开心的笑着，过真人本来正奇怪高恨为什么学得如此之快，却被悯生惊动，无意中看到丑娘的贝齿红唇，不由得呆住，待被丑娘看到，马上沉下脸时，他才回神，不免讪讪，又去思索怎么教高恨。

他却不知道高恨之所以学这么快，固然归功于他这次因为有心从而教法有方、高恨领悟快，又有高恨本身身体各方面反应敏捷、协调自然，以及从小就勤练立桩和投掷的良好基础，还有高恨吸食玄龙之血后，目力由弱转强之类的原因。

过真人和高恨二个人有了成就感，都很来劲，过真人再和他深讲时，高恨便和他提出来要练天地钩，过真人一口回绝：“除我族后辈，我从未教过一个外人；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碰过天地钩。”

高恨听他这么说，只好作罢，丑娘替他求情道：“这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怕他弄坏它？”

过真人摇头道：“规矩不能改，这样，我明天钓一副铁杆金钩来，让他过过瘾。”

丑娘又道：“就怕你那消息鸟随时会来，再说说好的，我要看看是他持天地钩厉害、还是你穿风火衣厉害，这都不让碰，怎么比？”说完目如春风地看着过真人，过真人还在犹豫，她又道：“赶紧吧，我和悯生先回去准备，你们练好了，过来吃饭、讲故事。”

过真人听她这口气，竟似已不把他当作外人，顿时浑身发酥，挥起天地钩，将那残破鸟窝又钓到山壁上，稳稳放定，和高恨道：“你就试试，方法一样，看能不能打着，能钓回来更好。”

原来这天地钩材料独特，虽然分量和普通钓具差不多，但一进人手，能自试人力、自测人意，放大效力，因此使用者无不觉得把握如意，异乎各人能力境界不同而已，因此过真人将天地钩交给高恨，也只和他解释过天地钩的力道收发分配与常识的区别后，由高恨去练，自己在旁观察，偶尔提醒，的确没有隐藏什么高深玄妙的法门。

练到午后，丑娘忍不住和悯生过来送食送水，看到高恨又有进步，都跟着高兴，一个劲地说过真人的好话，再练一阵，看到二人的劲头都松了下来，便提议道：“今天累了，就都休息，明天再练。”

二人异口同声道：“还要讲故事呢。”

高恨和过真人一边走一边谈，一边稍微活动一下，回到豁洞，先洗好手，进洞围着火炕坐下，添上柴火，很快就感到浑身暖哄哄的，开始吃起东西来。

悯生道：“哥哥辛苦了，多吃点。”

高恨感激道：“弟弟一个人做事辛苦，你多吃点。”

过真人也眉飞色舞，得意忘形之下，又不自觉地往丑娘身边靠，悯生即时将丑娘抱开，和他不客气道：“你不要靠近我妈妈。”

过真人感觉很没面子，恼火道：“坐也不行啊！”

高恨自感今天学得畅酣、收获颇多，内心感激丑娘和过真人，见状大笑道：“老过，你忘了我姨的条件啦？她和我弟的伤还没有好呢。”过真人这才收敛，却满脸不愉。

丑娘及时褒扬他道：“前辈教法高明，让我大开眼界。”

过真人没好气道：“你呀，别前辈前辈的叫，和小高恨反过来叫我才是。”

丑娘轻叹一声道：“我也想我们四个是个温馨大家庭，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过真人真听了她的直爽话，反而不吭声了，一是虽然丑娘一向身子包裹得紧，但他凭经验可知她之前肯定是绝世佳人，可是那也是以前，作为外人他可以面对她的伤脸，但真要作为伴侣全心全意接受，每一天每一时，恐怕还做不到，毕竟这伤不是为他而伤；二是就算他能接受她的脸，但是还是对她犯怵，因为她深奥的内在和背景。

他在犹豫着的时候，丑娘又道：“因此，我很想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二个孩子见着舅舅也很亲切。”

过真人听了愕然，马上又觉得失落，竟至于责问丑娘：“你果然眼光高，连我也看不上！”

丑娘娓娓而言道：“哪能，我既认你为哥哥，哥哥和妹妹血缘一样，我瞧不起你，岂非瞧不起自己的父母、瞧不起自己？不说孩子觉得最亲切的亲戚也多是舅舅，成人最信任的也还是兄弟姐妹，兄妹之间来往，哥哥去看望妹妹，多么开心自在；妹妹看望哥哥，多么幸福满足，比如金先生-”

“金某人？”

“是啊，他曾经结识了一个义妹，当他有一天想救一个年轻人的时候，竟无人可托，最终想到了遥远的妹妹，就从福德山赶到大高原托孤，我为什么要听你讲福德山的故事，其实也与这件事有关才想起来的。”

“后来呢？”

“后来那个年轻人和他的义妹成家，她的义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虽然没有大事业，但做的事情却让人震撼。”

“什么事情？”

“亲手剖腹产子。”

“啊！”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很伟大，她那样做只为了让他的儿子以后少经坎坷、少走弯路、早看到太阳。她这样做是不是很伟大？”

过真人啧啧嘴道：“不可想像！这金某人怎么事事都很荣耀、值得骄傲！”

说完以后，自己也不确定如何答复丑娘，只好问高恨道：“小高恨，要不要讲故事啦？”

高恨刚才听到丑娘的话也很意外，自从过真人出现，他就担心丑娘也会走妈妈同样的路、发生同样可怕的事，因为他知道过真人来此的目的，而丑娘也和过真人提出了条件，事情不顺畅只不过因为过真人只有一颗解药、或许更因为她比妈妈的眼光高比妈妈含蓄矜持，当她邀请过真人讲故事的时候，他也以为她是为了能和过真人接近，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看得出她不仅和妈妈的想法不一样，甚至不顾她自己和悯生身上的致命之伤，竟是在运用智慧让过真人教他学练高深的技艺，她还是那么执着追求，但是这种执着追求现在让他感到踏实又温暖，因此过真人问他时，他马上愉快道：“要，要，早讲早睡觉，明天早上还要练天地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