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福得山怪象三49（1 / 1）
我跟着谢一，到处走走看看，谢一在做，我就在他边上看，他在认真做，我在卖呆看；我在看谢一如他自己所说，又没有什么本事，是怎么受到人家尊敬的，谢一也如他自己所说，在多做事、认真做事，多想着别人，多为别人做事；谢一做来做去，都一样，而且做得很高兴很起劲，我看来看去，常常觉得无聊，又去看其它地方；族人看到谢一，油然而敬，觉得特别亲切，看到我，却悄悄嘀咕，讨论我古古怪怪，说小不小，说老不老，有时候看得别人难堪，埋怨族长为什么容我，尤其是那个骚光棍福阳，以为我听不到，讲话很不顾忌，还老鳖老鸟，很不礼貌。有一次，他们在议事，我转身去关心别的地方，他们马上又在我后面轻声说起我来，谢一解释道：‘此人不知咋的，竟能若无其事孤身到此，他这样反而让人放心他不是妖物，之所以容他，说不定哪天就能帮大忙，何况说不定是他在故意试探考验我们呢，就算不是，大能人性情多不一般，大伙儿不必在意，随他。’众人好像理解，他弟弟谢光道：‘我看他也是不即饮食，就给他安排个地方，他要吃就吃、要住就住。’福阳得意洋洋道：‘族长已安排他和我一起住，一开始他也勾勾的看我，我光棍一个，还怕他看？习惯也就没什么，何况我忙他闲，他不大来住，偶尔冒一下。’他边说边瞄着我，见我一件事刚走完神，开始关注他们，马上故意大声道：‘老过，你知道哪里有铁石啊？’我随口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想炼铁，打制器械。’‘有啊，不过在很远处，这里没有。’‘你这话说的，很远处，很远处还有现成的器械呢！’谢一马上和福阳笑道：‘你不要没大没小的，下次要喊过老前辈。’他们商议好事情，谢一说要回家看看，大家都劝他：‘嫂子行动不便，你多照料她，我们会把事情做好。’有个叫小梅的女首领道：‘这二天事情不多，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嫂。’众人都赞成，说说笑笑和谢一同回，我自然跟随。
快到居所时，远远就看见他妻子宛华在门口编竹器，谢一一个箭步上前，从墙边抱过一捆竹枝，往她面前一摔道：‘我给你来帮忙，看还够不够？’宛华抬起头笑道：‘你不是出去做事吗，怎么又回来了？’‘噢，我带了大家都来看看，看你做得多好、做了多少！’‘不做了，回去睡觉。’宛华放下手中的活计，吃力的站起来，谢一连忙上前搀扶，大声气道：‘你是不是要我一天来回跑八趟，再跑个一年半载来服侍你啊？’‘我也不能吃了睡、睡了吃，这不活动活动嘛。’宛华回嘴道。谢一咆哮道：‘和你说过了，在家躺着，你多躺一天、早好一天；少躺一天、晚好一天，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啊咳！’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宛华也来了气，停下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你脚狠！’‘你要说到什么时候，我要再去和娃跪下磕头好不好？’宛华已经躺下，见他咳嗽厉害，又强撑着坐起来，和他服软道：‘好好好，你回来干什么？我又没有做多久。’又道：‘你来扶我一把好不好？’谢一大步过去，却被她拉着坐下，一边替他捶背一边数落他道：‘生什么气啊？想咳死啊！’谢显又连忙扶她躺下道：‘妈，你还是好好息着，我来。’在谢一背上拍了起来。我在人群中踮着脚、伸着脖子，聚精会神看着，看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手掌一拍，指着谢一道：‘你这不是吵架，是炒客。’谢一疑问道：‘前辈你指的是什么？’‘哼，蜜蜂嗡嗡嗡，勤劳花丛中；花儿竞开放，它在甜蜜中。你虽然吵得凶，其实是关心她，为她好！’谢一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埋怨我道：‘前辈你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却又说出来，让我在大伙儿面前多难为情！’众人都笑，纷纷上前劝慰帮忙，然后告辞。我也不辨真假，正在一旁尴尬，小梅走过我身边道：‘老前辈，走啦，让他们说几句家里话。’她这一说，我只有跟着大伙儿走，但故意走得慢，隐约听得谢一的赔笑声：‘我刚才是着急，才口声重了。’又听到宛华抽噎道：‘知道，我是说娃半条小命都没了，你也不过去看看。’谢一沉默片刻道：‘我走了。’‘慢着，你再扶我起来。’‘干什么？’‘这是青青拿来的一种菌，说是能治咳。’‘咳，有用吗？’‘她说曾在老家看到过，很难得的，你就快吃了吧。’我听得没味，正想跟上众人，却突然听到另一方向传来争吵声，喜道：‘啊呀，那边又有事情？’拔腿就奔、唯恐迟到。
我飞一般赶到吵架处，却见二个年轻兄弟正围着一个老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推推搡搡，便在他们身边抱臂而立，笑吟吟地看起热闹来。先听得其中一人大声道：‘老大，今天我必须把老爹带走。’另一个自然是哥哥毫不示弱道：‘休想，没你的份！’‘凭什么？’‘老爹在这里蛮好，跟你回去，一个老光棍跟一个小光棍，有什么好过的？’‘你小看我？我马上娶媳妇成家给你看。’‘等到那个时候你再来吧。’‘老大，你讲不讲理？嫂子刚生，上面还有一个娃，你里外都要忙，忙得过来吧？老爹身体不好，让我来照应，咋的了？再说老爹跟我过，我面子上也有光，找媳妇容易。’‘你那臭脾气，我不放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老爹跟我习惯了。’‘跟我也能习惯，今天我抢也要抢回去。’二人各不相让，一个冲，一个挡，几乎扭打起来，倒是那个老爹，仿佛和他无关似的，在一旁搓着草绳，见到有人往这边赶来，这才站起来，咳嗽一声道：‘你二个先听我说一句。’兄弟二人连忙停下，那老爹道：‘这样，二家轮流过，我现在身体还好，现一轮一年，等到我真的老了，再一月一月的轮。’‘就听老爹的，先跟我过，明年到老大家。’‘不行，我是老大，应该先住我家。’‘都不要争，还听我说，这位老先生在这里半天了，请他作证，你们二个各说一句话，我觉得谁的话中耳，就先到他家去过。’那老爹指着我道。我一听就新鲜，连忙催道：‘好，好，先都说与我听听。’二子稍一思索，走到我身边，和我说了，我心中比较着，和那老爹道：‘都差不多，老大说的是待你如待子，老二说的是待你如待己，你怎么看？’那老爹听了笑道：‘二头还是没有经验，老大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可是二头说的也没有错啊？’‘老先生，老大说的就是人一生的轨迹，谁都爱自己的子女，他小时候我怎么待他，他现在又会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正常的回报吗？至于二头话中不足的地方是，当初要他分家自立，就是指望他早点家业有成，自己有成就了才能照顾家人。’说完转身问二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老爹，我听你的。老大，走，我也要去看看侄子呢。’一家人与我客气过，和和气气走开。我落得自己伤感，乃吟唱道：‘为人要留后，为老要留尊；人老尊不在，后辈如飞蓬！’恰好福阳气喘吁吁赶到，和我说这是他们是春生支族中根生根发兄弟，因二人脾气爆、嗓门大，三句话不到，就吵架一般，又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埋怨道：‘走啦，没什么好看的，又是一场假架。’福阳笑道：‘老前辈，你想到哪里去，要看什么？我带你去。’我听他这一问，心头一省，想起了灵丹之事，但看着福阳那精明相，自然不会问他，当时灵机一动，竟然决定还是去看看小雨，于是和福阳道：‘你转过身去，脱下衣服。’‘老前辈，你要干什么？’福阳一紧张，也不称我老过了。‘我和你换一下衣服。’‘啊，这样行。’
我来到小雨的居所，轻轻撩开门口的草帘进去，和她低声下气道：‘小雨，你怎么样啊？’她正在假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是我，生气道：‘你怎么气都不吭一声就进来，一点儿规矩也不讲！’‘咳咳，我知道你是嫌我身上有味道，你看，我换过衣服了。’‘没用，还是冲，你出去说话。’我没有办法，只好又退出门外，听她拉长了声音道：‘老爷子，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一身的味道，也不怕人嫌，我就是想和你靠近点，也受不了，恐怕你心里还觉得憋闷，埋怨人人都不理你。’”
高恨笑着插话道：“是不是，我们有没有冤枉你？”
过真人不好意思笑道：“我已经改很多了。”又接着道：“我忙道：‘是，是，是我不好。’小雨道：‘这样吧，我这二天赶了件衣服，你拿着到河边洗一下身子再换上，肯定清爽利落，我不说估计你都不知道：在水里多泡一会，再随便找点沙子、碎草将身子仔细搓搓，如果碰上有人，请他帮忙把后背搓一下，很舒服呢。’她没说完，我就拿了衣服嗖的跑了，三下五除二就按她做的说了，兴冲冲地回来，自己也觉得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见面就问：‘这样行不行？’小雨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走了呢。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话重，难以上耳？可是你看这样多好，清清爽爽，简直仙风道骨！你再出去走走，人家不但不嫌弃，还会主动和你搭腔。所以说你们老年人不要动不动依老卖老，觉得无所谓、不讲究，也要听听我们年轻人的话、尊重我们的想法，这样才能合群。’我听了她话，舒服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啧啧称是，兴之所至道：‘你老子不要你，你不如跟我，我要你。’‘你在说什么？’‘我认你做女儿啊。’‘我上次都和你说了，这事不怪我爸，还有，虽然我爸看上去老气，但你比他还大很多，我怎么做你女儿？’‘那就做孙女。’‘再说吧，衣服还合身吧？’‘很好，稍微有点大。’‘可以啦，你不知道我们族这么多人，有人的人一二年都未必能轮到分派上一张皮子，除了我五婶和柳柳姨，你可是沾了我五婶的光。’‘她们为什么特殊？’‘几年前，有大妖侵犯我族，我五叔和小叔领头迎上抗拒，我五叔还搭上了性命，因为他居功至伟，所以族人情愿不论我五婶和柳柳姨劳作与否，她们的生活供应都要优先保证。’我心想金某人这一事没说假话，又见小雨话说得多了咳嗽起来，便问她道：‘咦，你不是吃了我那息肉吗，怎么还不见好？’‘呵呵，哪有那么神？’‘应该有效的。’我有些怀疑，又从怀中掏出灵丹来，想了一想，掰成二半，递给她道：‘要不你再把它吃下，肯定得好。’‘这又是什么好东西啊？’‘这是我炼制的灵丹，不是我舍不得给你，怕它效力太大，所以先让你吃一半。’‘呵呵，你身上这样那样的还不少，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我不愉道：‘我这一生见过的宝贝不计其数，都是投人所好，从来不为自己，可是我就不明白，明明我是掏心掏肺的待人，可是就落不到一丁点真情呢？’‘你言重了，别误会，我也觉得我们二个有缘分，你看你一见面就赠我宝物，虽然内心是希望我和我爸打架；而我也是真心诚意送你衣服，实在是为了改变你的形象，还有，上次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吼？因为我急着要小解，你却不知道离开，以后和人相处也要多长见识多识相啊。’我又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硬将那半粒灵丹也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