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药到病除91(2 / 2)

唐渊被他说得苦笑一声,“走走走!去看看,免得出了什么事!”

二人起身,向老祭酒告辞。

到了后院,囚犯已经都喝下一大碗醋,每个人都苦着脸瘫在地上,身上被挠破的地方也上了药。

崔珏和小药童忙得满脸大汗,发髻都散开了,长袍上也都沾染了黄的绿的药膏,看起来狼狈不堪。

应霄云看见他们这模样,不禁笑道:“崔大夫,看来真是尽职尽责呀!敢问这些囚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中了这种疫病?”

崔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高承启,“没什么,不过是蛇虫鼠蚁伤人罢了。这一天折腾下来,牢房已经彻底消毒,他们的药膏都也涂上,醋也都灌了下去,想来就不会有事了。”

唐渊笑道:“既如此,那咱们先回前厅,两位钦差已经都回去休息了,那位泰嬷嬷也回到前厅休息了。我的俸禄虽然微薄,但是请各位小酌一番,还是有的。”

崔珏刚想客气,就听小药童的肚子咕噜一响。

他立刻脸红了,喃喃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应霄云哈哈大笑,“走吧走吧,唐推官家境不俗,你们大可不必客气!”

到了前厅,泰媪已经等候多时。

小药童童乐呵呵地跑了过去,“泰嬷嬷,今天你可受累了!”

泰媪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还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些女囚情况凄惨,好在救助及时,已无性命之忧。”

她又转向唐渊:“唐大人,老婆子有一事相求。我看那女囚大多面黄肌瘦,身体是不堪重负,可否尽快推动案件审程,别让她们在此受挫磨。更何况,府衙之内,钱财也是吃紧……”

唐渊被她说得面色通红,嘴里依然客气,道:“泰嬷嬷见多识广,这府衙之事也知道。”

泰媪的说辞信手拈来,“我在破家之前,家里也是有人做官的。只是家道中落之后,不得已以医女身份四处行医。后来自己身体也病了,便求到了广济堂。广济堂的崔掌柜心善,将我留下,做了洒扫婆子。所以,我也是懂一些医术,也懂一些官场。老婆子多嘴了,让推官见笑了,还望推官海涵!”

唐渊回避了泰媪的话,问道:“女囚的情况怎么样?是否比男囚更为严重?”

泰媪摇了摇头,“我之前听小童说了,男囚大多奇痒无耐,有的人恨不得一死了之,也有人将自己的皮肤抓挠得血肉模糊。女囚没有他们严重,只是觉得身上奇痒,而且头发掉落。好在崔大夫配药来的及时,止住了她们的痒,又喝下了陈醋,现在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了。请唐推官放心!”

唐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走走走,咱们就去茶楼吃些便饭,也算是我感谢各位了!至于酬劳,恐怕还得拖一阵子。”

“无妨!”崔珏倒是大方。

到了茶楼,这一饭局显得有些突兀,茶楼上的人都纷纷侧目——一个推官,一个衙役,一个大夫带着洒扫的婆子和随身的药童。按理说,这几个人都不会同桌吃饭,眼下却一起出现在酒楼。

跑堂的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热情地招呼:“唐推官,您可有日子没来了!看来府衙靠您擎天支撑!”

唐渊严肃地说:“切莫胡言!现在两位钦差大臣都在本城。你这么说,岂不是陷本官于不义吗?”

跑堂赶忙捂嘴,“哟哟哟,看我这张嘴,净是胡说八道!五位客官,那就请二楼包间请了!”

宾主落座,小菜也上好。只是这段时间时事情太多,众人没有心情喝酒,只是一壶清茶解愁。

崔珏此时问道:“唐推官,不知你的老师是何来历?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可我记得经常里国子监的祭酒是个年过不惑之人。”

唐渊此时远没有在府衙时的精神头,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看来你游历的地方不少,还见过国子监的祭酒。那是我的师兄,他现在是代行祭酒之职,真正的祭酒是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其实是前朝旧臣,学识渊博。本来国破之时,他年轻气盛,原本是想随着他的老师以身殉国。可是,他的老师却告诉他,国破并非一人之过,就算改朝换代,也应以百姓为重。我老师尊崇师命,再次入仕,为百姓造福。只是他是前朝旧臣,当朝做个教书先生,已是皇恩浩荡。他也告诉我,不可因书生意气而轻易折损自己的性命,弃天下百姓之不顾!”

崔珏心想:这个想法与魏征是相似的。当年魏征原本是太子李建成的谋臣,后改投李世民的麾下,秉承的就是忠臣应忠于百姓,为天下百姓谋福,并非一人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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