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花街秘事(2 / 2)

“后来新任的知府大人到了此地。原本听说他是王爷的女婿,还怕他不愿与我等相交,却不想知府为人十分和善,与我们各路官员都相交甚密,吃喝玩乐同在一处。”这几句话说的恭敬,完全没有他刚刚大喊“范溪河害我”的样子。

突然,崔珏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捐官所费银两几何?”

“两万两,我足足花了两万两!”蔡伯光说得咬牙切齿,很是肉疼。

当下,六品捐官的价格不过是八千两左右,也不知为何他花了这么多?

蔡伯光讪笑地解释:“其实我大字不识一个,只捐官的钱是万万通过不了笔帖试的,所以我还花了一万多两打点,让人代我过了笔帖试。”

蒋歆心中不由得感叹当下世道荒唐,但面上不显,只对他说:“你且继续讲吧!”

“我在府衙掌管粮运、家田,到现在不过刚刚上任半年,还没有捞到几个银钱,我那两万多的雪花银还没有回来十之一二就……唉!”蔡伯光说到此处,真是捶胸顿足,恨不得涕泪横流。

崔珏轻咳一声,“本地知府素有贤名,怎得容你这等大字不识之人?”

蔡伯光听到这话,怔了一怔,想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和范溪河再无交集;又想到自己刚才首鼠两端,说话吞吐,一时间不知做出何种表情。

突然,他咬牙发狠,“范溪河那个废物,有什么贤名!我都怀疑他那二榜的进士也是靠老丈人得来的!这人平时说话粗鄙不堪,和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长相漂亮,小白脸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书生模样,实则同我一般没有二两墨水!”

他看了看身上的麻布衣,想到死的时候赤身裸体就被那吊死鬼和鬼面人给拽了出来,心中更是大恼。“我的死与范溪河脱不了干系!你们知不知道,范溪河在花街里搞了一堆堆的寻欢作乐之地,简直不堪入目!本朝是不允许官员狎妓,可是范溪河他岳父可是王爷呀,谁能管得了他?他便带着我们在这些地方作乐!他还把那些小姑娘关在笼子里,让我们肆意狎玩!”

站在两旁的鬼差听到这话,表情也有所不齿。

蔡伯光此时已是怒不可遏,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并且死得如此不堪,心中不忿,“说到狎妓,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范溪河天天带着各路达官贵人肆意享乐,为何偏偏我去死?真是好人不长命!”

崔珏听他如疯癫之人一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着实有些不耐烦,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你对好人是如此定义!那你若是好人,那些无辜的女子又算是什么?”

蔡伯光一怔,又大声嚷嚷:“可那些女子明明是自己愿意的呀!她们在笼子里可极尽勾引之能事,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说到这里,他更是气愤,“我还算是正人君子呢!范溪河他是一日不歇,每天都要去花街玩耍,郡主娘娘也不管他!他还没死,我却先死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冤枉?”

崔珏和蒋歆显然都想到了当晚那些女子的奇怪举动。

于是崔珏问道:“那群女子中可有你认识的?”

蔡伯光仔细想了想,“其中有个女子,我倒是认识她。她家曾经以前到我家借贷,后来还不上了,就把这女子卖到了花街。但是那女子当时不过八九岁,只是做粗使丫头,没想到不到一两年竟然开门迎客了。按理说,花街是不允许这样年岁姑娘接客的……”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嗐!有范溪河在,什么允许不允许的!反正花街最是繁华,连皇帝老子都不住地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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