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_分节阅读_第19节(1 / 2)

  “天颐。如果没有我爸爸,就不会有雾凇院,”她指着灯火辉煌的豪宅群,“那里,最多也就是第二个天颐高尔夫。”

  闻斯峘并不意外,平静地转过头看着她附和:“我想也是。我爸草根出身,品味和眼界到不了雾凇院的高度。他可能连温斯特酒店这个品牌都没听说过,哪能想到去合作呢。”

  “我爸爸当年就看见了天颐高尔夫的今天,他跟闻家昌说,不讲品牌讲经济实惠,只能吸引到不讲规则的暴发户,真正的上流人士是会为奢侈品溢价买单的。房子和业主是双向选择,很多人以为是业主挑房子,实际什么样的房子能获得什么住户也是注定的。闻家昌那时候还没见过真正的有钱人,他信心不足,说‘商住产权才40年,有钱人聪明,不会花大价钱买50年的房子’,我爸爸说‘这地段决定了只能做度假用的二套房,能住多少年还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是可算公司固定资产投资又节税’。”

  “你爸爸是他的恩人。”

  “可是呀,”宁好垂眼冷笑,“他恩将仇报。”

  “怎么了?”

  她望向远方长吁一口气:“我爸这次没提拔,是因为有人写匿名信向纪委举报他受贿,纪委调查组来查了他三个月,澄清事实了,但提拔也黄了。”

  闻斯峘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是,匿名信是闻家昌写的?他这么做没好处啊。”

  宁好摇头:“匿名信当然是竞争对手写的。但我事后想办法看过那封举报信,举报的重点是说我爸收受了闻家昌的贿赂,在雾凇院项目上内外勾结,转移海源的投资,使公司利益受损。”

  “我爸爸被平调,从华东转去负责中西部,虽然职位没变,可是中西部重要项目没那么多。海源内部疯传,说其实调查组查到了一些事,只因为宁永荣上面有人保,所以才没被追究,这次‘被贬’是表明一个是非态度。”

  “调查组确实查到了一些事。”

  她语出惊人,闻斯峘屏息凝神地听。

  她冷静地说:“闻家昌从项目上偷钱是事实,虚报了很多支出。调查组只是查明了我爸爸与闻家昌没有任何金钱往来,他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

  “他利用了你爸爸对他的信任。”闻斯峘听懂了,总结道。

  “你说得对,以闻家昌的品味和眼界到不了雾凇院的高度,他根本理解不了我爸爸说的那些,他也想一夜暴富,冒险投入,但又怕血本无归,所以在建设过程中就把钱从合伙单位身上‘赚’回来了。”

  她停顿片刻,转脸看向闻斯峘:“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所以,”他明白了,这不止是一个爱情被背叛的故事,

  “你更多是为了你爸?”

  “雾凇院项目过去很多年了,海源没有追究,调查组只是来查受贿,没有证据就回去了。所以我爸爸只当竞争对手手段下作,他运气不好,并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因结了今天的果,在他仗义帮助闻家昌的时候,闻家昌就已经咬了他一口,到现在才毒发。”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复仇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如果我告诉了我父母,他们会反对,更会反对我和你的婚事,哪怕你长得再帅也不行。”

  闻斯峘问:“那如果没我这个人呢?你会放弃复仇,还是去勾李承逸?”

  “我会进云上工作一段时间,找点账上漏洞把公司掀了。世界上没有绝对干净的公司,警车跟两公里能给任何车开出罚单。”

  他笑了笑:“得不到就毁掉?真可爱。”

  ?可爱?

  宁好诧异地盯着他眨眨眼,怀疑这人是不是有那么点变态。

  闻斯峘在注目礼中收了笑,认真道:“我会帮你,力所能及,只要你开口。”

  “为什么要帮我?”

  他只要不坏事,她就已经很满足,他倒戈与亲人为敌,这不太符合常理。

  “不知道,也许我爱你,但你又不需要。”他开始满嘴跑火车。

  宁好笑起来,从包里取出保温杯拧开。

  “你爱我什么呀,能详细说说吗?”她倒了一杯热巧克力,客气地问,“喝么?”

  他摇摇头:“我还以为你带了酒,没想到是‘儿童片’。”

  她自己喝了一口,解渴又暖进胃里。

  “和你说话得保持清醒啊,你好能骗。”

  闻斯峘无声地笑,笑得抖肩:“你知道蛇为什么要咬人吗?”

  “不是本性么?”她在想他又要发表什么高见。

  “哺乳动物才有情绪脑,知道感恩。低等动物只有本能脑,蛇这样的低等动物太复杂的不懂,感到危险想自我保护就要攻击。闻家昌是低等动物,我是他儿子,当然也是低等动物。所以你让我详细说说,是强人所难了。”

  宁好微怔几秒,“啧”了一声,没憋住笑,笑够了又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他:“可你的本能不是讨好你父亲吗?否则以你的条件和这张嘴,结婚应该不需要靠相亲。”

  “没想讨好他,听说是你就连夜买站票回来相亲了,读书的时候就喜欢。”

  “假不假?”

  “真的,”他半开玩笑,“反正我和我爸也没感情,第一次见面也是我成年之前唯一一次和他见面,我十岁,那天他家没人,我在翠竹苑他家门口等到很晚,你去遛狗路过,怕我饿了给了我一包棉花糖。”

  宁好沉默半晌,觉得有很多细节,不像凭空瞎编,她的确会遛狗,也肯定吃过棉花糖,这事有可能发生过,即使真发生过,她也不可能记住一个等人的小男孩。

  “我没印象,”她实话实说,又甩锅,“你小时候可能长得潦草吧。”

  闻斯峘笑起来:“你是忘性挺大的。但是潦草我不认,你根本不会跟长相潦草的小孩儿说话。”

  这她就无法反驳了。

  他端起杯子要喝,她阻拦道:“那个凉了,我给你倒热的。”

  “不要,”他带着杯子转过去,“我就要喝你剩的。”

  宁好:“…………”

  喝完凉巧克力,他把杯子握在手心,正色道:“我只是很遗憾你现在苦大仇深的……不是,等等,你本来的计划是设法让闻家昌把家业交给我,我不懂行,你是实际控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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