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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燃脸上挂着同样幅度的微笑, 语气平静道:“哼,不打就不打。”
海芷坐下, 放下装露水的陶瓷碗, 把火腿肠、魔芋丝和面筋下入锅中。
“这败火异能真好使啊,世界清净了。”桃芝芝在一旁小声吐槽道。
海芷温和一笑,比了个“嘘”的手势:“雪花肥牛卷好了,快吃吧。”
她们点的是麻辣雪花点火锅, 相比于招牌辣辣锅,这锅的辣味不重, 更偏向于麻,底料里加了不少花椒和麻油,表面飘了一层白芝麻, 闻一闻, 鼻子都有点木了。
桃芝芝应声, 用汤勺抽底捞起了一大堆煮熟的肥牛卷,给海芷和自己碗里各加了一些。
棕色肥牛卷从锅里捞起,裹上了一层麻油,送入口中,那带着热气的牛肉香味被悉数收在嘴里。
轻嚼两下,牛肉丝破碎开,仔细咀嚼,椒麻的滋味攀上舌头,牛肉碰到口腔内壁的地方,都像是有轻微的电流穿过,麻麻的,倒还真像是布满了电视信号不好的雪花点。
那牛肉虽然片成了宣纸一样的薄片,不过嚼起来仍旧带着几分紧实。
“嗯,好吃好吃!”桃芝芝幸福地笑着,连连点头。
海芷也夹起两片牛肉,在放了花生碎的花生酱中蘸了一下,送入口中。
相比于大块的牛肉,那薄薄的肉片和舌头的接触面积更大,更充分地把新鲜牛肉的香味传递出来。
那雪花牛肉肥瘦相间,瘦肉的肉香与脂肪的荤香夹杂在一起,被麻油和花椒的滋味升华过,原本就够味。
又裹上一层浓稠的花生酱,酱香浓郁醇厚,错杂其中的花生碎,嚼起来嘎嘣脆,又因为颗粒小,并不费牙。
肉香和坚果香气破碎在口中,麻味在嘴唇和舌尖翻涌,香味出奇。
桃芝芝啊呜啊呜几口,就把夹在碗里的大块肉片一扫而空,神情变得有些落寞:“不够吃哇,我把剩下的肉全下进去啦!”
她说着,用专夹生肉的筷子,将那卷成蛋卷状的冰鲜雪花肥牛拨入锅中。
雪花肥牛卷整体呈现出新鲜的红色,其间错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脂肪,白得像雪。
牛肉落入锅中,立刻塌陷着变软,隐没在汤汁里,用汤勺搅一搅,能看到那肉块在沸腾的汤汁中迅速变成了棕色,很诱人。
“这毛肚的量好大啊,看起来蛮好吃的。”海芷用筷子翻起毛肚,本以为会看到冰层,没想到翻开好多层毛肚,才看到最下层的碎冰。
海芷没吃过毛肚,有些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从何下筷。
“毛肚超好吃的,而且也很好熟。”桃芝芝夹起一块毛肚,给海芷示范。
那毛肚切得方正,一面滑滑的,一面带着排布紧密的细条肉,看着像一个齿被剪短的刷子。
毛肚软塌塌地倚在筷子上,下入火锅中,再被提起来,染上了一层清亮的麻油,仿佛被涂上了高光。
“像这样,[七上八下]就好啦。1、2、3、4......”
毛肚被筷子夹着上上下下,很快从软塌塌的状态变得微硬,形状弯曲得像一面被风吹鼓的旗子,或是炸弯的虾片。
“熟了!让我尝尝!”桃芝芝调了一碗辣的油碟,将毛肚浸进去转了一圈,张大口一口咬住筷子。
辣味与麻感在毛肚上碰撞出绝妙的味道,那毛肚嚼起来粗糙,又带着些微脆,有肉香,是介于牛肉和脆骨之间的微妙香气,很美妙。
“这样吗?”海芷夹起毛肚在火锅中涮了七八下,“熟了吗?”
“熟了熟了!这样就可以,再涮就老了!”桃芝芝连连点头。
海芷将毛肚送入口中,嚼了两下,对味道肯定地点点头。
素菜也很快上来了,海芷将魔芋丝和面筋下入锅中,那魔芋丝入锅就寻不见踪影,面筋还漂浮在汤汁上。
桃芝芝将土豆、海带和菠菜拨入锅中,用汤勺搅了搅,感受着食材碰撞着勺子的触感。
菜很快就熟了,桃芝芝捞上来了海带、魔芋丝,还顺带捞上来之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午餐肉。
海带呈现出墨绿色,在油碟里滚过,还沾着辣椒碎,入口后辣味抢先占领舌尖,而后每嚼一下,都有海菜独有的味道渗出来。
与此同时,那麻感也随着汤汁,一下一下在舌头上加重。
魔芋丝夹起来滑滑溜溜,看上去是半透明的果冻状,浸润了蘸酱辣汁的缘故,整个表层都透着些红油的轮廓。
那魔芋丝嚼起来也像果冻一样软弹,不管是什么料汁都不蘸的麻味,蘸了辣汁的热辣辣味道,还是滴了醋和酱油,裹上一层酸爽滋味,都很好吃。
那午餐肉被煮了很久,软软嫩嫩,牙齿轻碰就碎成小的肉颗粒,嚼起来是火腿肠悠长的香味。
每种食物嚼一下,麻感都会在舌头上叠加,很快就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了,可香味还在口腔中回荡。
桃芝芝吃着吃着,头发又长长不少,她时不时放下筷子,将头发拢起,重新扎一个马尾辫,再继续吃。
海芷见那漂浮的面筋,从硬邦邦的,逐渐膨胀柔软,夹起了一块。
刚放进碗里,那面筋稍稍挤压,就溢出很多汤汁来,将花生酱变得更稀。
一面蘸了奶茶色花生酱的面筋,看着很诱人,海芷咬了一口。
那面筋外层煮软了,内层仍旧带着弹性,嚼起来还要稍稍拉扯才能咬断,原本就豆香味道十足,再加上花生香气,更加美妙。
土豆片被煮软了,夹起来时要小心,否则一个大力,就碎成好几块沉入锅中,永不见天日。
那土豆片薄薄的,入口即化,绵绵软软的淀粉香气和椒麻感一同化为泥,菠菜软乎乎的,吸了不少汤汁,稍微沾点花生酱,菜香也变得浓郁咸香起来,还很多汁。
服务员纪衡踩着轮滑鞋,两手各拿一个托盘,托盘上各放一口火锅,火锅上各放一块木板,再往上又摞火锅。
就这么摞了好几层,她还是拿得稳稳的,将其中一口番茄锅放在了桃芝芝旁边的那桌。
“美汁汁番茄锅上喽,两位请慢用。”
纪衡将锅放下,又像风一样滑走了。
桌边坐着两个小孩身形的妖怪,一个是金色披肩直发的小女孩邱瞳,一个是奶咖色卷发的小男孩邱润,他们皮肤白皙,看上去像洋娃娃一样,很可爱。
“让我们看看,今天又有哪些人类需要被播撒爱吧!”邱瞳激动地搓搓短短的小手,一束白光从火锅中飘出来,变成影像浮现在两人眼前,是一些被提取出的人类记忆。
邱润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将奶白色的鱼丸、两指宽的宽粉、嫩黄色的白菜下入锅中,又用勺子将虾滑团成球状,一颗一颗放入锅中。
那番茄锅沸腾起来,细碎的泡沫推动着红色的浓郁番茄汁,酸酸甜甜的滋味翻涌上来。
等待食材煮好的时候,邱润也看向那画面。
画面中的人类年轻女人叫曾琪,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虔诚许愿。
“亲爱的月老、丘比特、红娘、上帝、佛祖啊,我愿用身上的二十斤肉,换一个男朋友,请赐给我一个男朋友吧!”
邱瞳震惊地眨眨眼:“这许愿的范围好广泛哦。”
“虽然我不是上述的任何一个,但看你这么诚心,还是帮你牵一段缘分吧,二十斤肉我就不要了。”
她从桌子下拿出一张弓和一个装得满满的箭筒,从里面抽出一支箭,那箭尾还是粉红爱心形状的。
那箭搭在弓上,拉满,“咻”的一声射到了画面中曾琪的心脏上,物理伤害为0,精神伤害是让她内心一阵悸动。
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收到了一条加好友申请。
“学姐,之前参加辩论比赛时就注意到你了,逻辑很清晰,人也超级美,可以认识一下吗?”
“哇......”曾琪高兴了一会儿,又思考起来,“认识一个人,还要从介绍我是谁、我喜欢的食物、明星、兴趣开始介绍,还要经常出去玩促进关系,也太麻烦了吧。”
“有这时间,窝在寝室刷剧不香吗?”
她想了想,没通过好友申请。
邱瞳:?
那支爱心箭折成了两半。
“那个祈求爱情的人是她吗?”邱瞳疑惑了。
她撇撇嘴,决定先吃再说,用汤勺从番茄锅中捞出了鱼丸。
那白生生的鱼丸微微膨胀起来,外面裹了一层红灿灿的番茄汤汁,闻上去鱼肉香气间夹杂着番茄的浓香。
她呼呼吹凉鱼丸,咬了一口。
那鱼丸外层软嫩,内部致密,鲜味比鱼肉更甚,渗透其中的番茄汁带来微微的酸爽,很是清新。
她又将汤汁也唆入口中,酸甜的番茄香晕染整个口腔,让口水又不自觉分泌出一些。
一旁的邱润对人类自己折断爱情箭这事见怪不怪,他从口袋里摸出胶水,把爱心箭粘好。
“试试给这位人类来一段起死回生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