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湿雨9(2 / 2)

  “干、卿、底、事。”

  身侧爆发一声大笑。

  殷臻微微偏头。

  京中消息,两支流寇首领其中一人名唤耶律广,行事粗犷不拘小节,新上任的刺史正是死在他手下。

  “早闻大晋摄政王与娘了吧唧的中州人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耶律广毫不掩饰蓬勃野心,“大晋的皇帝有眼无珠,何不另择明主。”

  宗行雍腕间珠子耐心磨过一粒。

  殷臻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宗家在朝世代为官,骨子里有名门望族的清贵高傲,通敌叛国的事干不出来,也不屑去干。比起和蛮夷联手,他有朝一日把殷氏拉下马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胡媚儿和耶律广目的在怂恿宗行雍策反上是一致的。

  他仍需说服宗行雍。

  见宗行雍不开口,胡媚儿和耶律广对视一眼。前者很快捂嘴娇笑,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听许管事说前日送的牡丹图王爷喜欢,那画是一名犯了错的宫廷大师所画,正躲在城中。妾一听说王爷喜欢……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打算花重金从他手中买下最贵的那幅,中途出了点岔子他不想卖……”

  她吹了吹艳红如血的丹蔻,百无聊赖道:“妾只好杀人取货了。”

  视人命如无物。

  殷臻放下银勺,胃口全失。

  “一件好物什,王爷不妨一观。”

  宗行雍眉梢微挑:“哦?”

  胡媚儿卖关子道:“是宫中一位贵人的画像,据说这名画师只在祭天大典上远远见过一眼,至此念念不忘、神思不属。他下定决心要将此人风姿绘出一二,于是日日伏在桌案,废寝忘食……他为此生最后一幅画倾注了无数心血,不惜被逐出宫闱。”

  宗行雍打断:“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耐心。”

  “管事的。”见他感兴趣胡媚儿笑容越发扩大,催促道,“还不快呈上来。”

  立刻有两名家仆将一幅巨大卷轴抬上来,缓缓朝两方拉开。

  长约三米,宽约一米有余。

  展开时殿内陷入静默。

  祭天大典,天青缎子搭成的神幄迎风飘扬。

  黑压压朝臣齐身跪拜,巍然祭台上青年侧身敬香,手中余烟寥寥盘桓升空。鼓乐起祀声鸣,他袖袍金蟒纹饰状张牙舞爪,于高台之上回首——

  宫廷画师将那一眼深深镌刻脑海,每一根发丝都呕心沥血,再三权衡。色彩浓艳得仿佛仅为一人而生。

  本朝太子服饰规制。

  殷臻:“……”他脑中空白,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胡姬。”

  宗行雍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缓慢转向胡媚儿。话轻,而重逾千钧,齿关森然令人胆寒:“你想死——吗?”

  胡媚儿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党和摄政王势如水火,殷臻指尖搭在桌面,沉郁道,她想试探宗行雍对朝廷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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