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方相氏×二十年后(二合一)69(1 / 2)

她走了,甚至没有亲口和我道别。

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这么单方面地离开,只留下一封信?

庄兴愣着坐在沙发上,攥着那张纸。

忽然之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他抬起头,看到了金色的四目,发出摄人心魄的光。

那是一张古朴的黄金面具,面具上刻满了古老神秘的符号,戴着这个面具的人站在客厅的正中央,挂在二楼的玻璃吊灯,几乎与她同高。

趴在桌上吸牛奶的小糯米忽然不动了,抬起头,呆呆地望着这张金色的面具。

“我是方相氏,是竹兰的婆婆。”

沧桑厚重的声音从黄金面具背后传出来,仿佛穿透了古老的时光,带着沉没的故事。

“出去走走?”

金色面具的主人弯腰从那扇狭窄的门走了出去,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门槛,黄金的四目静静地朝内凝视。

...

溪水流动,小桥边,落叶松笔直地立着,落下来的松针在地上铺起厚厚的一层,松软的像是蛋糕。

庄兴在桥上驻足,溪水倒映出他的脸,方相氏的影子像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那孩子六岁的时候,我从外面抓了一只小猫回来,我在小猫身上抹上泥土,把它放在青石阶上,这样她打扫落叶的时候,就会看到那只还不能睁眼,只会喵喵叫的猫,她很有爱心,喜欢小动物,我知道,她一定会把那只小猫悄悄带回去。”

庄兴抬头看向右侧这个高大的身影,他听说过那只小猫,竹兰给它取名叫小花,说自己很喜欢小花,可是却把小花害死了。

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竹兰自小生活在深山里,那样的地方,哪里来的流浪小猫呢?又正好被她给撞上了,原来是方相氏捡来的。

方相氏接着说:“一切都按我预想的进行下去,她把那只猫带回了神社,只是那孩子从来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她不知道那么小的猫,是不能泡在水里的,就算用热水洗,也很容易受凉死掉,更何况用冷水,她差点把那只猫杀死,是我用了神通,让那只猫活了下来。”

“她把猫养在书房,吃饭的时候偷偷把食物放到口袋里,一有空就去书房看它,大概过了一个月,她很熟悉那只小猫了,给它取了一个名字,下午我不在的时候,她就会把猫放出来,用胡桃枝逗弄它,能逗上一个下午。”

庄兴感觉到背后发凉,他不曾想过,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而那个女孩至今还被蒙骗在鼓里。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我督促她练功,让她把神社全部打扫一遍,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做完这些后,她躺在了木廊睡觉,我打开书房的门,把小猫抓了出来,放在她的身边。”

“一开始小猫还活蹦乱跳的,跑去蹭蹭那孩子的手和脸,但是很快它就发不出声音、没办法动弹了,那孩子能轻易杀死这样弱小的生命,几分钟她就把那只小猫吸成了一具干尸。”

“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等待,她醒来了,发现一具可怕的干尸趴在自己的身边,哭的很大声,在原地坐着,抱着自己的腿,动也不敢动。”

“我赶了过来,抱起她,拍拍她的背,她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给我听,我带着她亲手把猫的尸体埋葬在泥土里,我说如果你以后不想再发生一样的事情,就必须要小心一些,要好好听婆婆的话,要好好练功。”

“那以后,她练功就变得非常刻苦,我送了一把剑给她,九岁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御剑,把十二层的《望舒月华》,练至六层,这本来是天人修炼的功法,人间之人,修炼数十载都难以精进一层,而她只练了三年,就已经有六层的功力,况且她还是阳鱼眼,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有当场死亡,就能靠吸收其它生灵的阳气疗伤,哪怕在我漫长的生命当中,也只见过一人的天赋能胜过她。”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给我听?”庄兴注视着水里方相氏的倒影。

他不明白,为什么方相氏要把如此私密的事情说给他听。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阳鱼眼和阴鱼眼,这名字的由来,是太极图中间的阴阳鱼,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阳鱼眼属阴,是白鱼的一个黑点,至阴至寒,阴鱼眼则是黑鱼的一个白点,至阳至刚。”方相氏淡淡道:“许多年前,也曾出现过一个阴鱼眼,他叫颛顼,是绝地天通之人,有仙人之资。”

“竹兰同样有仙人之资,她出生时,就注定要背负巨大的使命,只是要成仙,就必须先过七劫六难,你是她的一道难关,我本不该与你如此多谈,念你为颛顼之后,想让你通透些死罢了。”

“你若要怪,便怪我罢,那孩子对你却是痴情一片,你尚有牵挂之人,可说于我,我自会补偿与他。”

方相氏摘下了面具,难怪她要用面具遮住自己的脸,那下面是一张如古神般不可名状的面孔,光是看着就让人疯狂。

庄兴四肢僵硬不能动,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惧。

方相氏从上往下俯视他,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就在这时,庄兴闻到了一股紫檀香的味道,一股烟气飘到他的周身,吸入这股气息,让他一下子从这种压制感强大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白芷托着翡翠烟枪,靠在桥边,李元寿站在她的身旁。

她们是瞬间出现的,桥的那头,忽然多了一个木房子,招牌上挂着“正善堂”。

白芷把烟灰抖在庄兴的肩头,庄兴这才能动弹,他躲在白芷身后,扭头看,却不知小糯米去了哪里,小家伙本来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表现的很奇怪,一直看着方相氏的面具,不知道它是不是被吓跑了。

“老太,他和颛顼一样是阴鱼眼?你想杀他?”白芷说。

“时代不一样了,颛顼是为了轮转而生,他的存在,只会让盛阳之时来的更快,杀了他利大于弊。”

李元寿鞠躬,恭敬道:“方相氏大人,三思而后行。”

“你们莫非要拦我?”

“老太,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白芷往前踏一步,竟是一步枯荣,木桥生枝发芽,又在下一秒枯萎凋谢。

“白芷,你虽悟得半步生死道,但可别忘了,你只是悟道,我才是因道而生的!”

方相氏和白芷针锋相对,丝毫不让步。

“阿元,把他带到堂内,马上走!”白芷喝道。

“诺!”李元寿一把抓住庄兴的手臂,起身一跳,一步竟跳有十几米,庄兴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已经来到了正善堂前。

“休走!”方相氏伸出一只大手,遮天蔽日地盖过来。

李元寿连忙推开门,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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