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李兰（2 / 2）

又想嫣然不会真的去了纤月那个小区摆水果摊了吗？

十分钟后嫣然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喝口茶水，李兰走过来，说：“达然今天又来了。”

“哦，我知道了。”

李兰怯怯的看了嫣然一眼，见嫣然沉下脸，瞪大两眼，手抖着拨打了达然的手机，尖声叫道：“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就没有天天来我家，阴魂不散的纠缠我？”

听了这话，达然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咧开嘴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嫣然，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嫣然冷笑一声：“达然，你听好了，如果明天你胆敢再来，如果让我碰见了，我拿铁锤砸烂你的脑袋。”

说完挂了手机。

李兰说：“嫣然，你还是个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刚才的样子完全像个泼妇。”

“妈，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我不能优柔寡断，泼妇又怎么样？”

李兰叹了气，用略带忧伤的声音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你姐嫣红，她瘦了，脸色苍白如纸，两眼深陷，一双大眼睛暗淡无光……”

姐姐嫣红死后，才四十出头李兰一下子老了。

有一次月事来了，把裤子都染红了，她都不知道。

她不到二十年嫁给父亲赵于。

“几天前，我也梦见了姐姐，第二天我就去了姐姐的坟头，姐姐生前喜欢栀子花，我就摘了十几朵栀子花放在她墓前，记得以前我们家住在长陵巷小院内，院内有好丛栀子花，每天早上都要摘好多栀子花，放在盆内用清水养着，搁在梳妆台上，后来我们全家搬到《在水一方》小区，小区内再也看不见栀子花了……姐姐的意思我明白，让我去找陈果，这个渣男，让我代替她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移情别恋？”

“男人一旦变了心，心硬如铁，质问他又何用？何用？嫣红都化作一捧骨灰了。”

李兰忽儿仰面向天，双手朝空中挥舞着，绝望的大声说。

“不，妈，不管有没用，我还是要去找陈果，找这个渣男，我要给我死去姐姐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当初你爸离开我母女三个人时，难道我就没讨个说法吗？我把你和嫣红交给你外婆，我只身南下，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在东莞的一个五金厂找到你爸，你爸南下打工不到几年时间内，当上一家五金厂的部门经理，后来又盘下五金店，在这其间和部门销售经理小柳好上了……”

“妈，但爸还是念念不忘咱们。”

“念念不忘？你以为他给我们母女三个买了这幢房子就够了？他欠我们的太多太多了，不，不，现在只有母女俩，母女俩……”

说到这儿李兰脸上现出悲哀，愤怒和凄凉的颜色。

两眼慢慢的升起雾气，眼前的东西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