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蜕变18（2 / 2）

“停下，别打了。”

方念对这只家养了几年的妖怪有了些许情感，反倒强于身为人的道士，即使一只作恶多端的妖怪此刻比起两个人的命更重要；又或许只是单从善恶看道士是罪有应得周隹也只是自保而已。现在要问起方念为什么要阻止可能会说：“不知道。”，如果要问是别的妖怪杀了人怎么办，她可能会说：“应该杀掉妖怪为人报仇。”。而方心明只把妖与人当做对立存在，人妖不两立妖人不共存，人的善恶由人去断决，妖怪的善恶对错都可以置之不问，妖就是恶。

狼狈躲过几道剑气周隹实在憋不住，既然你想要展现自己威武那我这个妖怪不加把力还让人看弱了，这招它可是见老头子用过知道弱点是本体，不搬点本回来太吃亏了，于是趁着化身挥剑的间隙绕至身侧冲方心明本体奔去。化身又是横起一道剑气，周隹这次没有回躲而是加速奔跑向前一纵跃空中转体落地，离他更近了。化身刚刚挥剑没来及手势无法挥出第二道剑气，于是手腕翻转剑身下压横起一剑削来，周隹迅速运转妖力变大原地翻身跳起再在空中变回原体型，剑从脊背擦过一股灼热的气浪引得体内妖力翻腾。刚一落地向前急突来到方心明面前，这时化身双手持剑向下扎来。

“快跑。”方念刚小声提醒冲过来的周隹转而大喊一声：“不要！”可惜等她看到喊出口时周隹的爪子已经落到了方心明的胸口。

利爪没有妖力加持其尖利依然能轻易划开方心明的道袍，只是演戏不能真伤了他。道袍被爪尖划开两道口子，只见裂口内金光闪耀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周隹震飞出去。与此同时白烟化作的巨剑从天而落直插进地面又掀起一波白色的气浪，不等它落地直接卷入半空撞断的枝条“咔咔”作响，随之重重摔了下来。周隹鼻子哼了一声：“好险，差一点。”。好险，险在没被巨剑直接扎中；差一点，差在被他胸口的金牌给弹走，不然能破了他这招。它不敢在继续下去硬拼下去，加上刚才方念让它跑以为是戏演到位了，爬起准备溜哪想方心明根本没有止手的意思。

只见将军化身持剑竖于面前喊道：“道来！”将军化身那股烟气混作一团然后显出一副天师模样持剑立在方心明身后。双眼微睁面容冷峻，头戴日月冠身穿霞云袍，三尺长髯须络可见。天师化身持剑向前一指，天空骤起一团黑云，念道：“落雷！”

不等周隹爬起一道电光落下，被落雷正中不自主地跳起哀嚎一声横摔落在地，后背冒起一团焦烟。这还没完，只听化身又念道：“惊雷！”乌云内电光闪烁“轰轰轰”连续三道电光落下，每一道闪电都将周隹从地上炸起落下炸起落下整整三起三落。

只能说好在有老道士的法术护体这两下伤得并不重，忍着伤痛又从地上爬起赶紧跑。哪想它这一起化身举剑砍下又喊了一声：“奔雷！”

霎时云团涌动吞噬太阳的光辉，天色暗下频繁闪烁的电光更加耀眼，数道闪电齐落不等间断又是数道相继闪过，电光交错如同丝网竖笼，又如同一根贯穿天地的气柱上攀爬着一条条电龙，往复不断冲击地面炸出弧形坑洞形似铁锅，周隹如同被放在锅里不断翻炒的豆子反复弹跳，闪电就是锅铲。

随着法力逐渐枯竭天师化身烟气变得淡薄透明，桃木剑脱手坠下在树枝间短暂跳跃几次插入地面，魂魄归位因消耗过度方心明腿臂不停颤动气息不稳。乌云退去只留得焦黑的周隹躺在焦黑的坑洞内冒出团团焦烟。

因为自己的莽撞造成了这一切，各种缘由纠结一起分不清对错无法辩解，面对弟弟的愤怒方念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转过身擦了擦泪水不能让差役看出什么来，然后转过头对方心明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但这时已经不需要掩饰什么了。

差役作为旁观者只把眼中看到的作实对其他全然不知情，连连夸口称赞方心明道术精妙。趁天还没黑扶着他回去复命路上依然夸赞不停，至于躺在那的两名道士也只让后来人去收如果没被其他妖怪或者豺狼虎豹吃掉的话。

到了衙门有两位衙役作证方心明也还得清白。休息一晚第二天姐弟俩启程回家免得让母亲担心，因为周隹的事彼此一路无话，兴许是为了安慰姐姐方心明先开口说道：“它毕竟是害人的妖怪。”

“你明明知道自己被陷害，我跟周隹也是为了帮你……”

不等她说完方心明接着辩解道：“我是知道有人故意害我，人作恶有律法管束。但妖作恶律法是管不了的只能由天道惩处，我学道之人自然要制止它再作恶。”

“那你就为了一个害你的人杀掉一只帮你的妖？两位道长身死是我造成的，那你为什么不加罪于我？其实你我都有偏见。”

面对姐姐咄咄之势方心明疲于辩解叹了口气道：“而今想起当初父亲不让我学道或许是对的，人一旦变得世俗即使你不想也难免会被卷入世俗的纷争，这是修道之人须要避开的。是，你我都有偏见，所以无法秉持真正的道义。”

回到家中姐弟二人不再争吵，此时母亲正在院中捣药看到他们回来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张口责备道：“回来啦，你怎么下手这么重，给它打成这样。”

这一提醒兄妹二人撇过头才发现地上还趴着一只褪了毛焦乎乎的周隹。方念看向弟弟，方心明叹了口气跨过周隹进了屋。已经拿出看家本事丝毫没有放水，这样还能活下来只能说它命不该绝，修道之人不能违背天意既然天让你活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