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店主（1 / 2）
店门前商贩正从三轮车上往下卸货，破旧的三轮车载满一车的蔬菜配料都是店内所需要的，有青菜、萝卜、粉丝、辣椒等等，丰富的菜品通过搭配可以做出很多品种的素馅包子。红狐用力擦洗台面，蒸笼器具从右挪到左又从左挪到右，同时空余只手凌空摆动指挥商贩排列摆放忙得不可开交。周隹已经很少从旁“支持”全凭她独自打理，生活正如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开店经营期间与人和谐的攀谈互动带来的乐趣是任何事都无法比拟的，脱离了妖怪的生活模式让自己觉得有了些许人模人样，至少从表象看活脱脱像个人。
红狐支棱起脑袋朝门外张望，这个时间嗅到方菱的气味意味她放学了，空旷的街道一览无余，只有零星几个的路人不紧不慢穿行而过，却迟迟不见周隹的身影随口嘀咕一句：“周哥哪去了？”自打认识周隹以来，都是雷打不动地跟随方菱上下学，即使放假也会偶尔在附近徘徊，今天一直不见身影也没感受到他气息存在不免感到意外。
“好像是上山了。”一旁的商贩搭了茬。
商贩说的山又叫“喇叭吼”坐落城北，山中间有个形似喇叭口的低洼处，传说很久以前里面经常传出吼叫声因此得名。山不高附近只有一个小村落周围都是未开发的密林很少有人出入，人少了自然就成了妖怪们绝佳匿藏点，城里有好些妖怪就是从山上下来的。妖怪们对山里说法也是众说纷纭，比较统一的说法就是山中有个小村子，整个村子除了一个姓陶的人家其余人都是树妖变化，别看是树妖动辄几百年的道行也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至于喇叭吼山才是周隹原本的巢穴，吼声就是他宣誓领地发出的，周隹曾经使出浑身解数大战树妖等等不乏臆测的说法无从考证。抛开传闻真实性红狐挺好奇周隹去那做什么，问了几句商贩都是摇摇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在他看来与其过多关注周隹这只大妖的日常倒不如忙于生存之道，关注点不同也就无法深讨下去，最后心照不宣都不再提及周隹去向。
回到家中方菱先是来到爷爷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爷爷正戴着眼镜坐在一张老旧到要塌的木椅上看书，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上折射刺眼的光，听到推门声头微微抬起，就见方菱伸出个脑袋冲他咧嘴笑。
“回来啦，去把菜端出来。”
方菱应了声推开房门转身往厨房走。爷爷合上书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撑起身体，老旧的椅子经不起折腾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
爷孙二人午饭还算丰盛三个菜一个汤，饭桌上方菱一会撇嘴一会皱眉，像是玩捏在手里的皮球表情变换不停心思完全没放在吃上，经过几番犹豫才吐出一句：“我下午跟同学一起出去玩。”而后面一句“想拿几件法器出去打妖怪”只呜呜浓浓对了口型。
“下午不上课？”爷爷问道。
“老师有事，给调了。”方菱扒了几口饭，把拿法器的事再次咽进肚里。
“那你去吧，别玩太晚回来。”爷爷对方菱管得比较宽松，没什么禁令，安全就好。
“知道了。”
吃完饭方菱匆匆回到屋里换下校服横躺在床上琢磨怎么才能弄到法器。说起这事心底有点埋怨付庭，课间徐秋脖子上戴的玉观音被熊勇看见了，绿中泛红据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能避邪。听到辟邪两字熊勇吼着大嗓门说自己爷爷也有一块红色的石头，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然后又不得不提到他爷爷的爷爷在城东遇到妖怪被个过路的道士救下，石头也是后来道士卖给他的相当有法力遇妖降妖遇魔降魔吹的是天花乱坠。
妖怪这东西谁都没见过一通虚无缥缈的吹围观人只当听故事，真要说这石头多么多么厉害没有几个当真，本来是诉说家族传奇结果被当做笑话看，熊勇涨红脸非要出去找一次妖怪给他们看。
当熊勇喊起谁有胆子跟他一起的时候，付庭为了戏耍他第一个举手同意。
“你？不行。”熊勇眉头皱成倒几字看到女孩子凑热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靠谱。
“为什么我不能去？你不是说你那石头厉害吗还保护不了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付庭不依不饶反正故意的去不去不在乎就是不给熊勇下台。
“那还有谁？”面对付庭的坚定熊勇更怂不得，继续号召。
“哎哎，方菱你也来。你家祖上可是正宗降妖的，随便拿个出来可不比他那厉害。”付庭心想万一真去了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总感觉不方便，而且她知道方菱祖上也是降妖的应该多多少少会些道术，遇上了妖怪身边也有个真材实料的人在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
降妖的法器方菱是见过不少，什么铜铃金钱铁钉银剑样式多了去，大多都有残缺都存放在后屋的樟木箱里，爷爷没事时候还会拿出来擦擦，有几样保养的好的看上去还真像有法力一样。实际往上数几代已经没有谁再从事这一行当，别说降妖驱魔连个假把式都没人会。这会儿胳膊被付庭紧紧搂住，挣扎不开只好答应一起去。好家伙两个女生，哪还捉什么妖怪我们就是妖怪，本该小心对待的事变得热闹起来这个也嚷着去那个也要报名。
眼看一会要集合了，方菱思来想去还是偷偷拿一件法器应付了当，只要不弄丢用完悄悄放回去就不会有事。想一件东西又拿不到难免引得心中鬼怪作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跑到堂屋，爷爷已经吃完离开了，于是赶紧转进院子去后屋。
后屋的门虚掩着说明爷爷刚刚进来过，轻轻推开微掩的木门光线透过缝隙延伸进去，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中显出真身四处躲蹿。屋内正中央有一副长案，案上摆一座香炉缕缕青烟附着淡淡的香味在屋内散开。案上供奉的是一尊桃木刻的蛊雕，木雕顶上盖了一张红布很少掀开，小时候爷爷跟她讲过很多关于妖怪的故事，其中就有关于这尊木雕的。
“下午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前脚刚踏进屋思绪还没从木雕身上转回来，背后传来爷爷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后背一阵冰凉，方菱赶紧转过身摆出一副笑脸问道：“你吃好了？”
“嗯。你不去睡一会？”
“不睡了，我等下就出去了。”
拿肯定是没机会了，总不能进去翻箱倒柜好让爷爷知道是去打妖怪？方菱随手关上门嘴里不停嘀咕：“上哪弄，上哪弄。”
收拾完店铺红狐回到小屋，妖力不足限制了变化人形的时间，除了开店和必要的外出都会回到小屋变回原形减少妖力消耗。给自己扣好项圈变回狐狸姿态趴在蒲垫上，开始研人类行为学顺便蓄积妖力。以前都是拖着铁链蹲在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来学习，模仿他们的动作听他们交流的信息，毕竟一只狐狸出现在人类视线中太过显眼，为了避免过多暴露周隹“买”了台黑白电视说是给她学习做人用，同时也为了摆脱她绵绵无休的提问让耳根多点清静。自从有了电视红狐变成了宅狐，电视里播放的刀光剑影爱恨情仇通让她颇受教育，可折断的天线跟机壳上布满的齿痕爪痕却让电视机的“新”饱受岁月的摧残。
正专心学习听到熟悉的“嗒嗒”声，红狐一个翻滚变成人形跑出门。因为没拿到法器方菱一脸愁云推着车从桥上走过，余光正好撇见跑出屋的红狐，车头一摆骑到跟前，停下车双手握住车把双脚跨立问道：“老板娘，谁把你锁起来了？”
被问及红狐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还套着铁链，顺手抓起铁链道：“这是周哥让我戴的。”
“周哥？是他把你锁起来的吗？要我告诉警察吗？”方菱脑中浮想红狐口中‘周哥’凶神恶煞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