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02(2 / 2)

光阴流转,岁月如水,不过三春与三秋,能斜几轮夕阳。

匆匆三载已过,婚事将近了。簪儿便在院中,自个儿房里,将那旧时自己物件,一样样收拾打点,便好预备了送去张玦家里。

那些床榻桌椅,橱柜箱笼,甚而至于窗台帘栊,地板天梁,一样样倒似多年故友,齐来恭喜欢送一般。

簪儿捡毕妆奁,叠罢衣裙,坐下在这睡了许久的床上,将手摸着床边,转头一看。隔一个小柜是桃青的床,年前几个小姑娘玩闹,把一个绣球滚去了在那床底里头,簪儿去捡时,额角碰了一下,好不疼痛;再过去还有两张,别的姑娘的床,窗下妆台,镜子盖着镜袱,那镜子去岁阿暇来玩时,打碎了一面,这一面明光玉镜却是新的;窗上是二年前糊的浅色霞晕罥烟纱,彼时新糊上去,颜色新亮,却似极了每晚落霞,如今渐渐旧黄,透着窗外雪梅冬竹,倒不记得了旧时模样了。

一时笑语声至,那一面彩艳金屏后,有金铃探头出来,只笑道:“新娘子诶!还坐在这儿发什么愣?赶紧来,有好玩的呢!”

院子后头,隔一条街,那银杏树下,空房子有些。黄老汉已搬来这里,暂且住着。因想着,接亲之时,总不能去那破庙里接,便在院子里接,亦是不好。故先搬了这里,权作一个接亲之用。又且那老汉说,在破庙里,已结识得了好些积古有年纪好说话的朋友,竟断断舍不得他们。那些朋友却说,离不得此一间小破庙,故而婚罢礼毕后,还回小庙里住。

张玦又替另讨得了一所房子,比先柳氏那一间,大了好些。乃是一栋八椽二层的小楼,楼下一个小小院落,横竖只约二十余步,亦不甚逼仄,也不多宽敞。只未栽种,不及点缀装饰,不过打扫洁净了,好摆酒席。

因这张玦学业已完,古先生年高渐老,便使张玦去那草堂学塾里,就做一个管塾;又有道长去时,留下些盘缠在此;再这山里,物价工钱,皆便宜不贵。就请了匠人来,把那小楼装修一番,端的是漆亮瓦澄,壁光门正。那新房里,更是华丽。窗格皆镂的是鹊飞燕回,那帐幔帘帷,多绣穿花百蝶,桌椅台凳,尽新刷油亮。更兼处处挂红坠彩,遍目插花垂铃,一派喜庆欢腾,满房都在等着簪儿了。

原来,那个虎崽,得了妙尔来后,常与她撕咬抓挠,耍子玩儿。后来妙尔也见了药娥的两个兔子,那般肥大嫩滑,就与阿暇两个,串通一气,常常地去抓了来,从头到脚舔它。那兔子俩这回可遭了殃了,妙尔可不似阿暇般傻,三天两头的得手,带契阿暇也能欺负兔子玩儿。

药娥见了常常抱怨,说姐姐也不管教管教。这回便拿了阿暇,不许它去挠兔子。姐姐房里便一圈儿围着虎崽,戳着头议论,这小玩意儿为何这么些年了,都不长大。姐姐就躺在床上,告诉说落云山的丹药,奥妙非凡什么的。

一时簪儿来到,房里都围上来,祝道新娘子漂亮,又问些成亲事体,叙些将别调笑的话。姐姐又唤她上来,就吩咐些到时安置接亲的事宜。

哪消多日,良辰已至。簪儿亦去在老汉那所房子里,凤冠霞帔,好好坐在那里。旁边桃青伴着她,握着手依偎着,厮抵着头,款款地说些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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