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79(2 / 2)

妙尔姑娘微微低头叹一口气,道:“你过来。”转头便走。

他们两个向来如此,旁的见了一点儿不奇怪,自入去屋内歇息。这公子跟在后头,只几步路,来了屋檐角落里,人少僻静的地方。那妙姐儿立住了脚,转头竖眉盯着人逼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早叫你走了吗?说了多少次了?”

那公子是左家里的孙儿辈的孩子,单名顾,表字别卿。是左伯小女招赘丈夫所生,自小儿在外求学。左伯本也早已分家在外,因左员外身故,这才唤回了各房亲戚,回了本家里来。

这妙尔姑娘,正是当年姐姐摄来的妖精。她因有簪儿的体貌姓名,又替了簪儿来此,本归簪儿的命数因缘,却落到了她头上。别卿便是簪儿在此间红尘俗世之中,一段未了的缘分。那妖精一心报仇,堕入尘网之中,怎能不迷?她本拟斩断情丝,不去理会,但情之一字,谁能解脱。虽已千万遍罚下毒誓,要害尽左府满门良贱,无奈情种深种,拔除无方,犹豫再三,只得设法驱他远走,纵使将来应誓沉沦,也顾不得了。

谁知这别卿,自小求学读书,读遍圣贤之文,开口言道:“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家里正是危急存亡之际,我孤身亡去,谁来保家?纵我无能,岂可如此无义。”

那妙尔前几日夜里,才刚跟行者对了一阵,又听见了笑声,晓得姐姐也已降临,虽面上仍是淡淡的,心里早知形势有变。此时一来要报那血海深仇;二来行者姐姐两个,又来阻拦;三者如何能保住别卿,实在煞费苦心。只得另出奇计,劝道:“纵你要留在家里出力,多你一人,也无济于事。不如辞别家里,就便去你求学老师处,那先生广有谋略,或者有计能救,也未可知。”

别卿笑道:“此一节我已想到,昨儿便禀明了家祖,差一个家里人,快马赍信,去往我师处求援。我师见了我亲笔书信,必有法子,再等几日,待回信到来,便见分晓。”

这妖精三番五次劝说,总不能说服他。又给别卿拉住了手,道:“你总是叫我走,要我去避难,设若我真走了,你呢?你怎么办?”

此两句问,情款意绵,妙尔牵动情丝,霎时心不由主,正想贴过去,在他肩上依偎一阵。谁知那晚上狐狸精的笑声,忽然忆起,在耳边若有似无的。便狠下心来,道:“不走便不走吧,但若出事,须得以性命为重,莫再念那些仁义道德了。”

那别卿也晓得此时非同寻常,家里人隔三差五,无缘无故的,一个个死于非命。全府上下数百口,各处人心惶惶,指不定下一个死的是谁。这姑娘要自己远遁自保,本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家族基业在此,如何能够说走就走。只得用好言宽慰,对诉衷情,聊以慰藉。

两个又说一回话,妙尔深深看了别卿一眼,入屋里拿了伞,撑开自去了。留下别卿一个,在那里立着久久地看。

这妖离了人,独自一个,出外间来,一时见了左叔。那左叔唤她上前,问了一回她房里姑娘的事情,觑人不查,带回自己房间里。此精以簪儿体貌,玲珑娇小,又兼一身妖气,烟视媚行。左府里人哪个见了不动火,左叔自然早早的上手,此刻便耐不得住,又拉了来软磨硬泡地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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