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77(2 / 2)

眼见那人群又拥上来,一个个恶狠狠,如魔似兽,痴癫癫,如疯似狂。芸芸众生,滚滚红尘,佛祖,佛祖,有何法力,可渡我等。

群人都杀了上来。行者两眼一闭,放了戒刀,立定在那里,将手合十,念一句“我佛慈悲。”便任由那人们折磨于己身,再不动弹了。

房里赖管事,早亦出了门来,佝偻身躯,歪伸着脑袋,看那行者遭人毒手。正见杀生刀伤不损,斧劈无痕,却又能静心念佛,也有些怕他。还要再出奇计,破他护体神功之时,忽听得“呵呵”一声笑,不知从哪里传了过来。

那赖管事闻声大惊,抬头四处去望,嘴里呐出了一个“瑶”字,便呆立不动,忽地扑一下,倒在了地上,再起不来了。

这边群人,随那管家倒了,也如风摧麦穗,雨打嫩草,一大片霎时扑在地上。方才还狂风暴雨,刹那间已静寂无声。杀生被那些人行凶砍打,一件直裰,早成了烂布,幸喜得念珠还未扯断。便就睁开眼来,见了一地的人,横七竖八倒在那里。

次朝,艳阳高照起了。那府里别的人,有的路过此间,竟见整整齐齐一大片人,或坐或卧,摆在那客房门前。便大惊发喊道:“又死人啦!好多死人啊!”

原来,是昨夜,行者见那人都解了幻术,满地躺尸一般。夜中又没得人来帮忙,便就自己一身,将百十来个人,都拖来安顿。却又无地安放他们,只得摆在门前。一个个探了鼻息,把了脉门,晓得性命无碍,便将妇人小孩儿,抱去房内躺好了,汉子壮丁,只好铺在外面。

那一时喊出去了,府里人都来看。有的认得里面躺的,惊慌失措上来照顾,有的晓得是谁家的人,便忙跑去报信。一时乱糟糟一团,那地上人有的听见叫喊,自醒转来,有的身子虚,仍昏迷着。便遣人来,背着家去了。

此一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自然惊动了里面左氏叔伯辈的人。那左伯年纪大了,不及左叔来得快。此时左叔便来此,要见行者。人来请行者去了,便在一个厅里,与左叔见礼。左叔早间见过醒了的赖管事,晓得行者是谁人,这才好生款待他。

他家里旧时常施舍出家人,故此多有僧衣僧鞋之类,此时便就取将来,与行者换上。一面又教家下孩儿们来,拜杀生为兄长。

行者见左叔年岁已高,礼上周全,待得甚好,便有些过意不去。又看他屏退了旁人,请行者坐了,小心翼翼地问行者道:“师傅昨夜里,是怎地将老夫家里这些……这些下人们,摆布在那的?”

杀生便就说了一回昨儿晚上的事情。左叔听罢道:“哦,原来如此。”又问行者道:“未知师傅,来我镇上何干。”行者道:“洒家是前晚上,因错了道路,去了镇子东面,贵庄金老处借宿。那金老与俺道贵府上太夫人好善,常施舍游方行脚僧道,故此冒昧造访,并无他意。”

那左叔见说,叹口气道:“诶……母亲这些时,终日在禅堂内念佛,外间事她都不管,甚是亏待了师傅这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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