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50(1 / 2)

簪儿夜里却还没吃罚。次朝起了,花仙唤来,便说,她们院子里姑娘所用的胭脂水粉,向来是有一个货郎,每时挑担进山里来卖有的。近日却不知是何故,差了许多日子,也不见他来。便要使簪儿去外面买。

其余的姐妹们听了,闹道:“罚去买东西!还是买胭脂!这哪儿是罚呀?分明是赏!”

姐姐早儿回来了,躺床上使个小丫头梳着尾巴,眼睛瞟着镜子。镜子里见那和尚,收拾了铺盖细软,仍带着小和尚一点,出山去了。晓得了是昨夜李衿一顿嘴巴说得和尚心服,今儿早要上路,往那红尘浊世里,干大事去了。

这时却又还怕那王爷仍待在青丘,山里团团看了一圈,也不见了踪迹,想是已回去了。姐姐也不理会他使的是什么法术,霎时来霎时去的。

那小破庙里的鬼魂们,好些已随着心尘和尚出去。他们得了和尚的话,生前并无重大罪过,亦有心向佛,能得转世投胎,超生为人,便随心尘去了。也不知老和尚使个甚么法宝,能将偌多魂魄带走,只恨未能看上一看,有些心痒难搔。

午时道长来了,姐姐便摆茶点款待。两个说起话来,道长说起昨日来算卦的一名男子,乃是国朝天子的同胞御弟,封在临州青云山下。姐姐心里一跳。果然那净虚接着便说晚间与他彻夜长谈,称赞他是国之栋梁,兆民之福,言语中甚有愿为他效力的意思。

姐姐嘴上回话,心里暗暗吃惊,想那王爷昨夜该是在和尚那里,如何又能分身与道长彻夜长谈呢?深悔没在镜子里跟着看,又有些讶异他竟能一晚上折服了两个世外高人。又担心不知净虚道长能陪伴张玦得到几时,便盘算着还有甚么事能留住道长。故此一门心思瞎忙活,倒把张玦的事混忘了。

山里好似一个风平浪静的模样,各处皆如往日,并无甚话说。

晚昼里,龙凤楼早早打烊了,许多食客还没吃东西,见那楼不开门,没奈何只得去贪食街上别的小摊饭铺。

那龙凤楼里的伙计,亦也一早归家。有些不晓得因由的,四处问人。那知道的却讳提此事。

此楼也非甚深宅大院,晚间便有邻舍听见了纪叔红绫两个的声音,好似在角口一般,起初隐约听到一点儿,向后愈大声起来。

只断续听得红绫说道:“……只顾自己的面子……说甚么失信于人……却不理会女儿的终生大事……”

又模糊听得纪叔的说话,训斥女儿,语言里透着极怒极伤的意思。

再续听的红绫哭道:“……你道我是那等不知廉耻的女子么!女儿这辈子,此身再不属他人!你若……”向后却断断续续,小声下去,听不清楚了。

猛然间,便有几声大的喊出来。一个身影,开了那龙凤楼后门,几步奔出来,摔门而去。

这便是红绫,她与父亲争吵多时,气得哭了,一时说僵,急中亦不思想,撒腿跑出家门。不一时,纪叔使人出来看时,哪里还见?只得差几个梯己的当人,打着灯笼,镇子上小心去找,街巷内各处来寻。

山月正静,红绫一路低头急奔,心慌意乱不择道路。夜里的风吹过街道,吹着山脚下,那一棵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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