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听说过衣冠冢,没听说过衣冠轿(1 / 1)

一晚上布平凡都没睡好,想起白天的见闻,赤裸耕地的农汉、遍地的窑子烟馆、让老婆当鸡的丈夫、平民的贫穷和乡绅老爷的富有。

这些事情让他的内心感到沉重,继而对这个时代的普通大众产生同情,因为他也是普通大众中的一员。

虽然他在算计人或者拿枪杀土匪的时候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丧失了对同类的同情心。

布平凡想要改变鹅城的这一切,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改变,

想要惩罚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乡绅、恶霸、家族,原剧中张牧之灭了黄四郎后,城南两家族和武举人等恶霸就抢占胜利果实、功劳。

张牧之太淡泊名利、太善良了,让这群混蛋得了渔翁之利。

队伍的思想不统一,并不完全听从大哥的命令,想得更多是如何得到钱,倒也符合土匪的风格,当张牧之第一次把绑票得来的银子发给鹅城的贫穷百姓时,内部就产生了分裂,老三联合了老四老五老七最后离开的张牧之,坐火车去浦东单干,貌似成为又一个上任县长捞钱的“马邦德”。

张牧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剧中的几场作战都是他指挥的、几场算计都是他定的,无一例外取得了成功,这也是几个兄弟服他的理由,但是他的对内政治才能太差了,不知道怎么处理队伍内关系,让老三暗中拉帮结派最后把他踹开。

布平凡认为政治才能分为对外政治和对内政治,张牧之对外政治才能很好,和黄四郎交锋时游刃有余。但对内政治才能太差,或者他太相信这些兄弟了,不懂得分化制衡导致了最后孤身一人的情境。

拿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那个老佛爷举例,虽然她将整个国家治理的一塌糊涂,但她依旧能坚持到其老死时还有权力,可见她的对内制衡之术有多厉害。

布平凡感叹着这些,辗转反侧,想着如何消灭这些“黄老爷”,如何改变鹅城的百姓,如何帮助张牧之。外面打更的走过三次,他才缓缓入睡。

眼前的场面,布平凡想到某一个小品里面的台词“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没有人山人海只有十来个乡绅、地方机关和法团的首脑(那个时代已经在用机关、政府等词汇了,并非作者胡写)。鹅城的百姓谁会关心新来的县长是男是女,班不上了吗?

以花姐为首的几个服务人员敲鼓奏乐迎接骑着高头大马的意气风发的新县长等人。欢迎仪式结束后,后面一直弯腰鞠躬的乡绅、机关科员才直起身来,高呼“恭迎县长大人!”。

布平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没有跟着弯腰鞠躬,腰不好弯不下去,只是作为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汤师爷念完委任状后,众人刚要迎接祝贺,人未至,声先闻,一声“黄老爷驾到!”让众人纷纷再次弯起了腰,看着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布平凡暗暗嘀咕腰真好,封建时期当官是下跪,裤子膝盖上缝个软垫就好,这个时代当官是鞠躬,腰遭罪啊,而且还没什么外物帮忙。

新县长上任的风头瞬间被这个声音抢去,

四个下人抬着一顶黄色轿子快速跑来,胡万和武智冲在两旁作陪,拉开帘子一看,竟只有一顶帽子。这是黄老爷在给新县长下马威,表现出他在鹅城的地位,你,一个新县长,我的一顶帽子来迎接就足以。

“呦,听说过衣冠冢,没听说过衣冠轿,长见识了。”这句调侃声音也不大,正常说话声,但在这众人毕恭毕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场合,显得是那样清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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