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子？他也配？（2 / 2）

一声叹息，驱散了少年的散漫态度，他也如之前三位老者一般，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光幕。

就在他抬头的刹那，一缕微光在他身上一闪即逝。

恰此时，光幕中微光一闪，又有声音传出。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不错，广阔的天地，的确就像是气囊般的大空泡，它虽空虚却不会塌缩，运行之中自能生化不息，但如今，天地将倾，众生绝灭，汝岂能继续坚守无为，任此间继续自由发展！”

光幕内，随着一问一答的传出，天地震动，似是万物临终前的哭诉。

“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呵，说什么圣人但求自知，谈什么圣人只求自爱，不自显高贵，你们不就是心有畏惧，所行之事都要做一番权衡取舍嘛。”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你们以为不轻易向对方承诺，认真审慎的处理遇见的所有细小的问题，就能独善其身，游走于我们之间，最终做到天地毁而你不灭？”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哈哈，五色，五音，五味，繁华世界皆是诱惑，会阻人前行，因此圣人在取舍后会选择最合适的生存之道，而不耽乐于感官的享乐。

你是想告诉我这就是你们所选择的道嘛。

莫不是你认为如今这灭世，萧亡之景本就应存于世间吗？世界的毁灭对你来说只是取悦你的玩具少了一样吗？”

声波未变，但，冲天怒意满溢而出。

“為無為，則無不治。”

“哼，诸位圣人皆是这么认为的吗？今次或许是终末了，我最后问一次，诸圣，可，愿，出，手？”

许久，一片静默。

沉寂的世界似是多了几分萧瑟的悲意。

“额，师傅，这什么情况？我有点看不懂啊！”

“看不懂？它们的对话除了古籍之言我都以你能理解的文字让你听到，如此你还看不懂，这么多年书我白教你了？”

“那个，呵呵，弟子愚钝，我理解的似乎是一方想让另一方出手，而那一方在借用道德经里的话语在拒绝。

这些内容我倒是理解，可这每一字，每一句放在这个语境里，我就一头雾水了啊。

尤其是最后这段，诸圣？嘿，您别告诉我，老子西出函谷关后，跑这儿来遛弯了？”

“呵，你倒真不愧是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出来的，这思维够跳跃的啊！好好看着，哪怕不能理解也要给我牢牢的记住，切记要引以为鉴，尤其是他们的下场。”

少年此时一人分饰两角，一边说着“他们的下场”，一边面带喜色的频频点头。

“至于老子?哼，他也配？老子的智慧胸襟没学到一分，这诡辩与惜身都快胜过杂家与名家了，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个‘所谓的诸圣’竟成了这幅德行。”

“嘿，这么久了这些渣滓你居然都还留着，太废了啊。”

“额，师傅你在说啥呢，我是让你给我解惑，不是要听你在那边故作高深的自娱自乐啊。”

“咳咳，言归正传，这事呢，以你的境界想要理解有点难度啊``````我得想想怎么才能简化到让你这个小白都能听懂的地步。”

囧~~听着自己嘴中说出的吐槽自己的话，一个大写的囧字通过少年的五官形象的展现了出来。

你这是拐着弯的说我笨嘛，踩在你徒弟的头上装世外高人，很有成就感嘛？徒小白，师之过，似不似洒。

“诸圣?呵，只不过是两方世界碰撞的产物罢了，而今更是沦为欲望的傀儡，若非双方如今僵持已久，他们恰巧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否则，早将他们化作本源滋养万物，岂容他们在此聒噪。现在，你就当这是败犬最后的哀嚎吧。”

少年的眼中有一丝厉芒射出，身周的空间在这一瞬间宛如被灌了水银一般，连眼前的光幕都扭曲了一刹那。

“诸圣？傀儡？”少年凝眉苦思，呓语道：“什么鬼啊，师傅，我还是不清楚哎，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些，额``````傀儡是解除此次危机的关键，但是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愿出手？那对话的另一方是什么存在？莫非是所谓的天道？也不对啊，天道不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吗？”

“亲眼所见不一定为真，活下去吧，只要你活着，终有一日能接触到隐藏在泼天大雾下的真实的；至于天道，也不是不对，但无所不能？呵，不过是种另类的管理者罢了，哪有这般权能。”

一番感慨，少年脸上的神色愈显落寞。

“若真能做到无所不能，又怎会需要你来到此方世界。”

最后一句语调转轻，直至微不可闻。

“师傅你说啥呢，大声点啊，我去，你这什么神通啊，我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居然能轻到我听不到？”

感到嘴唇在驿动，但耳边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陈书言好奇心大起。

就在两人的对话间，光幕内的场景骤然发生了改变，“诸圣”一一显形，傲立于九天之上，神情自若的看着下方万物寂灭，世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