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卢月16(1 / 2)

门外,上官纪的太行营到云中后并未马上返回,而是写了一封密信,装在一个红色的信夹中,让贴身禁卫迅速往涿郡而去。

毕竟世子现在的计划先要禀告陛下,不然,按照陛下的习惯,若是听到世子病危的消息,估计陛下会马上赶来。还是先让太行营在这里等几天,等陛下那边回信了再做决定。

。。。。。

云中关旁边就是连绵八百余里的阴山,长城从云中往西出发,将长城遍布阴山之上。最后到达鸡鹿塞,直抵河水(黄河)。

河水往东而去,便是朔方、五原,最后抵达云中郡,然后在云中急转往南几乎弯曲成九十度流向关中。

而一身高近八尺,看上去很年轻的人正穿着宽大的直裾华服,头戴进贤冠,腰间别着一柄长剑,站在河水渡口上,此渡口称为风陵渡。

风陵渡在河水两岸,分东岸和西岸,西岸属上郡,东岸属河东郡。这里是帝国东部核心区域连接河南地的关键几个大渡口之一。

这里十分繁华,河东、上郡的货物从这里经过,从这里望去,无数大船停靠岸左边,都是拉载重物用的。而载人的船只在右边,井然有序。天已微明,但现在还未到宵禁解除的时刻,整个渡口轻悄悄的。

二十余年前,还是血气未定的才二十岁左右的云王秦天林正是从这里率大军渡过风陵渡,马踏河南地,将河南五郡再度收归大夏手中。

“船家,什么时候开第一班船?”年轻人问向摆渡船夫。

船夫见此人穿着及姿态不是一般人,便很尊敬的说道。

“公子,每天卯时三刻开船,现在还有两刻钟。”船夫指向一旁的日晷。

年轻人听到于此,随即到一旁的晨食店要上了一碗粟粥和两碗小菜。

年轻人慢慢身子跪坐在长案旁的坐榻上,将腰中长剑斜放在案上。

“诶,老季,你听说了吗?从云中传来的消息,云王世子被刺杀,据说快不行了,连大名鼎鼎的云中神医都下山去救治这位世子了。”一旁,一名船夫正对着对面另一名船夫说道。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前天夜里,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可怜呐,要是没了这世子,以后云王老去,北部边关谁来守。我可不想再丢了这生计了,昔年河南五军尽数被灭,连我爹也在当年那场战争中走了。”

“哎,不管他,若是有一天狄人真的再次来了,大不了再次拿上刀枪呗,你我现在每年都要服役一个月,也看到过北部狄人的样子,又不是妖精,都是一群比我们还矮的人,不怕。”

“多事之秋哇,我还听说涿郡的海渠大堤决堤了,这秋天来了,那海渠还能涨?据说陛下都还在那里呢。”

“谁知道呢,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涿郡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那水没涨。”

。。。。。

年轻人将自身袖套往上提了提

“世子要走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一天在搞什么鬼。还是先去云中吧,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这大堤决口,怎么都像是反常,以往要有这种类似的事情,都是春夏,秋冬会决堤吗?得好好想一下。”

“客官,你要的粟粥还有两碗小菜,上齐了,您慢用。”一旁的晨食店老板打断了年轻人的回忆。

年轻人随即享用起长案上的美味。

不多时,年轻人起身,付了三枚夏五铢,正准备离开。

“客官,等等,三枚夏五铢不够。”店老板拦下年轻人。

???

“店家,你开玩笑吧,我在长安,这几文夏五铢可以吃这个两顿了。”年轻人笑道。

“哎,客官,小的怎么敢敲你竹杠,去年山东(崤山以东)河水决堤大泛滥,好多粮食都被冲散了,本来各地的粮食支援过去,都还可以撑一撑,谁知道,山东不少粮商囤货居奇,将关中、天府、江淮这三个地方运来的粮食都吞了。”

“结果现在就是,不光是山东地,就连我们这里都被波及了,原来三枚五铢可以买一斗米,两枚五铢可买一斗粟,现在全部都翻了两番。这还只是粮食,像牲畜这些更贵,我这晨食店还要开下去,只能提价了,现在就连小二我都请辞了。”店老板说道。

听到此,年轻人皱了皱眉头,于是又付了两枚夏五铢付给店老板。随即走出店门,往横渡第一班的船走去。

“船家,此去云中需要多久?”年轻人问船夫。

“公子,横渡之后,在风陵渡东岸有驿站,可以在那里购买马匹或者租用,三日之内就可抵达云中。若是行走,至少得半月。”

年轻人对老船夫鞠了一躬,随即坐在船上。不多时,船上已经有不少的人了。老船夫和几个纤夫松开岸上的绳子。在几位船夫的合力之下,船慢慢的往东岸驶去。

云中关

在昨日傍晚的时候,秦亦燇的母亲也就是云王妃卢月和妹妹秦晓寒赶着马车焦急的前往云中关。

虽然早已经有一些心理上的准备。

跟秦亦燇有五分像的雍容美妇人,还是第一时间看到秦亦燇憔悴的面庞,直接如雷击一般。

在最开始的时候,卢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身体一直颤抖着。

眼泪也没有流下来,整个人感觉被巨大的阴沉笼罩在其中,此时的卢月是懵的。

卢月只感觉迈开一步都感觉需要万斤重的力气。好不容易挪到儿子身边,整个人都还没缓过劲来。

卢月轻声呼唤:“亦燇?亦燇?亦燇?”

连呼三声亦燇,但秦亦燇并没有回应。

声音十分温柔,像是母亲面对新生的孩子仔细的呵护着。

而一旁的秦晓寒,则是看到亲哥躺在床上,美眸快速的流下眼泪,抓着自己哥哥的手。摇着哥哥的身体。

秦天林则是将二人先请到另一个房间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卢月终于从巨大的懵圈中出来了,赶紧打开房门到秦亦燇面前,抱着秦亦燇大哭。

而此时的秦亦燇,早已封闭六感。

因为之前和父亲商量的时候,父亲说,为了将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一点,决定将自己夫人和女儿都骗过去。

秦亦燇已经很久没看到母亲了。

母亲很多的时候并不是很温柔,反而更像是女中豪杰一样。从小对秦亦燇的教育极为严格,小到坐姿、吃饭时的礼仪,大到战场上对敌策略、朝堂政策的解析。母亲无所不通。

母亲出自常山侯卢家,常山侯是昔年追随太宗文皇帝秦石骁的一员大将,第一代常山侯卢叔牙,独自统领以一军之数,灭亡瓯越,并乘势再率军南下,灭亡闽越。在两国领土之上并入会稽郡。

独此一员大将,连灭两国,被太宗赏金千两,食邑万户,封为常山侯,并世袭罔替。这也是迄今为止,仅有的两位能够世袭罔替的侯爵之家。

而另一位则是武安侯云家,能够和云家在一个水平线上,能够看得到,昔年的卢叔牙在太宗心中比肩昔日太祖的云伯安。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