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湖救急令(1 / 2)

苏媚知他心意,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你失血过多刚才鬼门关爬回来,过去看什么热闹!再说了,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充当炮灰么?”

姜小楼几人见气氛不妙,忙和苗错告别。

苗错垂头丧气,一脸不甘。听得外面刀剑碰撞啸声连连,不竟心痒难耐。

苏媚摸着他额头,心中不忍:“男子汉大丈夫终究要立于天地间,摇篮里长不出参天大树。高手对决百年难遇,我儿想看,为娘的其实也心里极痒。我这就带你去看,记住:要躲在娘身后,不可莽撞出声。”

苗错大喜,嘴唇微张。

苏媚手指拂过,拔下他身上几十根银针,给他套一件厚衣宽帽将他抱好,吹灭蜡烛,闪出了屋门。

苗错心中微诧:娘平日里娇滴滴的,没想到身手也如此矫健敏捷。是了,跟爹生活了十多年,肯定也偷学了不少功夫把式。

只见逍遥城内巡城兵士来回穿梭,巡视有无奸细混进城内。百姓们也接到号令,闭门不出。一切井然有序,更显的苗仁铁腕手段治理有方。众兵士见是五夫人,也都礼敬有加。心道:内眷们都躲了起来,这五夫人倒是女中豪杰,迎难而上。

路过会客厅,只见里面前来贺寿的朝官、文人、商贾、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们都在里面,个个愁眉不展脸现忧色。门口自有一队武士护卫。

那些武官、帮派首脑、江湖豪杰却不见了踪影。

苗错心中纳闷,苏媚却心中雪亮,解释道:“想必苗家发出了江湖救急令,不仅逍遥城内的高手前去祝一臂之力,方圆千里的豪客们更是不辞劳苦前来助战。看来敌方势大,否则以苗家高傲的性子,断不做如此决心。这么难怪,远在天山的诸葛灼云御剑飞行前来祝拳。”

两人还没到西城门口,但见刀光剑光漫天飞舞,耀的地上红一片白一片。

苏媚见微知著,眉头微皱:“咦,此人能和夺命十三剑斗的不分上下,手上真硬。”她抱着苗错顺着券门登上城楼。

只见城外黑烟滚滚,地上兵士、百姓死伤无数。一个赤膊的半边脸汉子正在盘腿打坐,他单腿单手,口涌鲜血,显然受了重伤,旁边有半只老虎已经死了,软塌塌的躺在他身旁,肚皮朝天。另有几个奇形怪状的人物护着他和一顶蓝呢轿子,抬头望天。

半空中,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白脸红袍的男子和一个刀疤脸玄袍汉子正斗的难解难分。

白脸红袍的正是诸葛灼云,此刻他正居中坐在一支长剑上,四周十二支长剑上下翻飞,忽而围成个剑圈,忽而收尾相连笔直成线,继而又相互缠绕如蛟龙出海,又突然分开如天女散花,神威凌凌,变幻莫测。剑芒森森,白光闪闪,寒气逼人。

受剑阵攻击的刀疤脸正是司徒空。他刀已出窍,刀柄鬼头森然可怖,刀身也早已饱饮人血,两侧的青龙纹也变做两条红龙。他脚踩刀鞘飞在半空,大刀舞动之际,两条红龙伴着刀光盘旋飞舞,威风凛凛。

司徒空受剑阵猛攻,可大刀也耍的霸气十足,横砍竖剁斜削劈挂,刀锋红光挡住剑阵白光,虽略处下风却无败势。

城门口乌泱泱的站着一队人,或手握刀枪剑戟,或手持盾牌宝物,凝神观战。

这队人中间藤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苗仁轨老爷子,一个赫然是断了腿的苗义。他不顾大哥的劝阻,执意前来助阵:“苗家人宁可战死,不能做缩头乌龟。”

苗仁站在老爷子旁边,虎目含泪。他前面摆着八具尸体,苏媚看的仔细,不竟“呀”了一声。

苗错挣扎着起来,一瞧之下也是心中大恸。有三具尸体都是自己的堂哥~苗仁的大儿子苗金、二儿子苗银,苗义的大儿子苗东。另外五具尸体却是前来贺寿的宾客,都是江湖上成名的豪杰,前几日还在会客厅喝酒吃肉吆五喝六,没想到今日却天人永隔。

铛铛铛——

唰唰唰——

八具尸体前出现两道人影,刀剑互砍互削,出招速度越来越快,就好像有几十人乱斗一般。忽然两人又飞到半空,各出生平绝学欲致对方于死地。

诸葛灼云的十三支宝剑乃师尊用天山深处玄洞神铁所炼,不仅削铁如泥,更是压制百邪。此刻,和对方斗了半宿,不分胜负,心中不竟焦躁起来。他在天山一带除魔卫道杀妖无数未遇敌手,更是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明。

诸葛灼云瞧的明白,对头不仅刀法正统施施然有王者之风,所用宝刀更是神兵利器不知有了几百几千年的传承。不仅刀身上的花纹古朴大方,两条红龙更是几乎要活了一般。假以时日,这柄刀恐怕也要成精成魔。对头虽脸有刀疤,可长的也是圆头方脸,黑眼珠犹如两颗黑宝石莹然有光,断不是魔域生人。如此英雄人物为何甘受魔人驱使,确是匪夷所思。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一道红光挺近,直扑面门而来。

诸葛灼云急忙聚拢宝剑,一招“横架秦岭”挡住,胸口已然隐隐作痛。

司徒空得势不饶人,刀法展开,大开大合,两条给红龙也喷薄而出,攻守易势,迫的对方连连后退。

在连续的猛攻之下,诸葛灼云终于抵挡不住,御剑向天际飞去。后面十二支剑飞在后面,如一串长长的尾巴。

司徒空哪容他逃走,脚踩刀鞘如浮云,单手扛着宝刀,好整以暇的追去。眨眼两人没入天边云层。

众豪杰心中一阵叹息,连前来助阵名满天下的大高手“夺命十三剑”都逃之夭夭,我方谁还能敌住对方其余人马?

仅仅对头中的一个怪人“铁虎”,就要了我方八条人命……

苗仁此刻也知道爹的厉害之处。前日二弟断腿回来,苗仁要带族中弟子和众豪客过去拼命。苗仁轨却制止了他:“仁儿,这次恐怕并非寻常仇家。”不顾苗仁的反对,亲手发出“江湖救急令。”

苗仁轨九十岁整,早已经病骨支离老态龙钟。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香囊,里面有三颗半黑半绿的药丸,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吃了一粒,顿时满面红光生龙活虎,头发逐渐变黑。

苗仁惊道:“爹……你吃的是什么?孩儿怎么从未听说?”

苗仁轨全身骨骼噼里啪啦暴响,全身青筋暴起,眼露野兽般红光:“此乃‘寿天丸’,得自长白山寿天老人。吃了他会失去十年阳寿,可是功力却会提升十倍。爹一把老骨头了,大敌当前,总不能让我苗家全军覆没。”他猛拍大地炸开一个大坑,爆出一堆黏土,施法制成几千个土鸽子。土鸽子额头刻有个“急”字,背上刻着一个“苗”字。

苗仁轨双掌一展,几千只土鸽四下纷飞。有的飞向百公里外的江湖门派、山贼堂口,有的飞向了千公里外的京师、军营、戍卫、武馆、镖局、寺院、道观……不到两个时辰,天下皆知。

苗仁轨语重心长:“丢人事小,保命事大。想当年你爹我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如果像莽夫那样低头冒进,早不知被人打死埋哪里了。练功要踏实精进,做人要左右逢源,这样才能成为人上人。当初大德初立,新皇登基猜忌你爹,要么被屠,要么享受荣华富贵,你爹我当然交出兵权,保我儿孙满堂。想我至交好友樊将军贪恋兵权,结果……唉,故人已逝,甭提了,走,瞧瞧你二弟去。”

断腿处被郎中缝好后,苗义疼的满头大汗,却紧咬嘴唇不肯发出半点呻吟。见到父亲生龙活虎的模样,愣道:“爹……你这是?”

苗仁轨摸着他的断腿处,眉头皱起:“究竟是哪个天杀的仇家下此狠手?”

苗义忍着痛楚描绘敌人的样貌。

苗仁轨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都是西域来的怪人,老夫从未去过西域呀。你爹我生平是挑了几个门派结了不少仇家,可那些都是中原成名人物。按你所说,几十年前的仇家也有上门寻仇的,不过为父都已经料理的干干净净了。不用管他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爹在,绝不能让他们骑在苗家头上拉屎。”

苗义从怀中掏出满是霉斑小葫芦:“爹,儿子不孝,把咱家宝物毁了……”

苗仁轨接过来,轻轻抚摸:“这葫芦也是爹年轻时机缘巧合下得来的,日日以血滋养,终成重宝。”忽然咬破手指头,将血注入葫芦。

苗仁伸手欲夺:“爹,让我来!”

苗仁轨推开他:“这是我从小养起来的,还是我的血它更爱喝。”

果然,葫芦身上的霉斑渐渐散去,暗绿色逐渐成为亮绿色,重又恢复勃勃生机。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