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废旧机器变黄金84(1 / 2)

从义乌回Z城的飞机上,阿布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布哥,你发现了没有,宏哥讲得那些道理,更宏观了一些,似乎有点不容易理解,这次到义乌走了一圈,见识了造假、“海淘”、海外工厂、经营调整,品牌形象,等等概念,清晰而直观,相当于是把宏哥说的那些道理都给解释了一番啊。”小美摇了摇阿布的胳膊说。

“你发现了没有,电商的冲击越来越厉害了啊。”阿布压根就没有听到小美的话,我也在考虑未来该怎样规划一下,至少要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商品,才能符合这个时代发展。”阿布说。

“布哥,其实大港的那个吕什么玩意儿,他总结的还是挺准确的,”小美看看阿布,“电商最大的优势就是的搜集数据和解析数据;打破了实体时代的信息垄断。”

“让更多的屌丝阶层也能参与到商业竞争中去,肯定会造成对商品资源的重组,压榨价格是必然的结果,问题也会很多的。”阿布摇摇头。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小美歪着脑袋盯着阿布。

“这个很容易理解的,如果大家能够轻松获取到信息资源,商品的买卖渠道肯定会增多的,降价是最有效的提升销量的作法,原来垄断资源的卖家就会失去优势,未来的商业结构和布局必然会有巨大的影响。”

“反正我是没有听懂,你就直接告诉我结论把。”小美显然对于阿布的分析已经没有了兴趣。

“肯定是做和别人不一样的商品,才有机会啊,避开和其他卖家的价格战。”阿布说。

“布哥,有啥想法就跟咱说说呗,”小美摇了摇阿布的胳膊说。

回到Z城,阿布就接到了琳琳的电话,约阿布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听听你到浙江去转了这么一大圈,有没有啥体会啊?”琳琳笑着说。

“他们的经商理念的确比我们要超前,意识里就带着利益交换。”阿布说,“并且整体的富裕程度明显比我们要强很多。”

“这种情况的造成是有政策前提的,”琳琳笑了,“国家政策对于各个区域,各个省份的定位是完全不同的,比如浙江就是经济贸易为主,而在河南呢,推行的就是农业标准化。”

“所谓的贫富的不均,就是这样的大环境下产生的。但是不要妄自菲薄,机会这个东西呢,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的,关键就要自己的眼睛够不够亮,能不能发现;动作够不够快,能不能抓得住。”琳琳看着阿布说。

“姐,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秦先生跟我聊的事了,也许眼睛看到了,动作也到位了,可惜是个大坑呢。”阿布不无可惜地说。

“你说的是他们家跑去柬埔寨建厂的事情吧?”琳琳把茶杯递到阿布手里,“本来我和你海哥准备到义乌去看看他呢,听他说又重建了一处小工厂。哦,对了,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换了新地方,工厂的面积也小了很多。”阿布从挎包里掏出小笔记本,“总体的设施还是原来的那一套,规模整体上缩小了。并且,有几个工序他也不再做了。”

“秦先生这次是大伤元气了,染色和定型,这两个工序非常复杂,需要的资金和技术工人他恐怕支撑不起来,不做也是对的。”琳琳有点惋惜,“普通的纺织工序,技术含量不高,利润很透明的,除非上规模,不然很难做大了。”

“姐,我听秦先生说,纺织工序也有很高的技术要求啊,甚至是有技术机密的嘞。”阿布打断了琳琳的话,“他在柬埔寨就发现了能生产一种什么“纤维”澡巾的工厂,撤离的时候,把织机和附带的设备都给带了回来呢。”

“哦,这个事,我也听秦先生说了,他当初盘下来的工厂就是做“混纺纤维”澡巾的工厂,他在柬埔寨就开拓了这种澡巾的生产线,向日本还出口了几批货。”

“那些旧机器就堆在秦先生新厂房里的一个角落里,乱七八糟地的像废铁一样随意,没有做分类,”阿布对琳琳说。“我仔细看了机器的铭牌,还有70年代的呢,上面的字既不是英语也不是汉字,反正是我不认识。”

“那堆机器如果可以正常运转起来,秦先生就发财了啊。”琳琳的表情认真起来,“这种“混纺纤维”的澡巾,在日本市场的销量非常好,最近一段时间,欧美、俄罗斯的商家也开始在国内寻找有生产能力的工厂。”

“这个商品的开发,有很多数据密码么?”阿布有点奇怪,琳琳的样品间有“混纺纤维”的样品,给阿布的感觉平淡无奇。

“阿布你太小看纺织品的技术密码了。“琳琳笑着看了看阿布,“锦纶和涤纶的比例,既要保证能除去身体上的污渍,也不能造成对皮肤的损坏;整经的工序中,丝线的股数与线间距合适,才能在上织机的时候不会短线或者断线;纬编的套筒必须要加热定性才能稳定不被拉长;染缸的温度、醋酸中和的时间,这些都是有准确数字进行控制的。”

“我的神,这么复杂啊,老姐。”阿布由衷地感慨。

“傻瓜,你以为只是做做大路货,就能发大财啊?”琳琳笑了,“国内的市场,一件商品只要能开发出来,大家就会纷纷上马,发疯般地拼价格。”

“所以,为了能开发出来一款与众不同,有技术壁垒的商品,可是国内工厂的一个梦啊。”

“姐,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阿布把椅子朝着琳琳移动了一下。

“是不是想把这套设备复活了?”海哥走进来,听了阿布的话哈哈笑了。

“秦先生从柬埔寨撤回的时候,几乎算是被赶回来的,很多设备都是暴力拆除,虽然他拍照片画图纸费了很大的劲,但是配件就是一个大问题,想要再组装起来,难度很大!”

“我同学的爸爸,是纺织三厂解散前的机械维修大师傅,我想找他打听一下。”阿布从手机里翻出了几张照片。“我拍了几张秦先生厂房的照片,还有最大的那几台机器的铭牌。”

“倒是可以试试,大概率是搞不定的。”海哥看看琳琳,琳琳又看了看阿布。

阿布有这样的想法,并非异想天开。Z城是一个有着悠久纺织业历史的城市。早在上世纪20年代,就建成投产了当时国内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纺织厂。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Z城甚至出现过“六厂争辉”的景象,Z城也因此有了国内“纺织基地”的称号。

然而,曾将的辉煌并没有持续下去,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砸烂铁饭碗”的企业体制改革,终于把经营了半个世纪的国棉大厂推进了破产的深渊。

这些情况造就了Z城中小型企业的特点。大量失业的纺织技工,凭借自己扎实的维修技术,纷纷改行,所以在Z城,汽车维修、电器维修、汽车改装等行业发展很快。

阿布要去拜访的这位樊师傅,他的店铺就在原来国棉三厂大院旁边不远处,是一家以家用电器维修为主业的门面。

考虑到是位老师傅,阿布特意跑去打印店把手机里的照片打印了出来。樊师傅带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照片,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机器我可太熟悉了,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捷克产的小型纺织车床。分І型、И型两种机型,这个是І型的,当年国家曾经援建给柬埔寨过一批这种机器,就是在我们厂里组装调试的。”樊师傅摘下眼镜,揉了揉眼,“时光一去不返了啊。”

“樊叔叔,看起来您对这种织机能熟悉啊。”

“我们厂里用的是И型的,І型的国内很少,就是因为考虑到柬埔寨工人的身材瘦小,特意从捷克进口了一批皮带小传动轮的І型机器。”樊师傅用手指敲着照片继续说,“我们厂里也只有几台,两个机型的差距并不大,骨架都是一摸一样的,为了节约成本,当年我们几个老伙计,就把厂里的几台І型机器改装成了И型的。”

“那现在呢?这些机器怎么样了啊?”阿布兴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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