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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次,让她暂且静观其变。

坐以待毙这个词汇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忍者的词典里,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于她而言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宇智波鸢忽然间就觉得,她身为审神者,实在是揣测不出来上司的意思。

明明可以想到第一层就能解决的事情,时之政府的高层们总是需要她猜测到第七层,实际他们正站在第七十层。

不明白,不理解,脑壳痛,她又不是鹿丸,有那两百朝上的智商。

宇智波鸢觉得面前的大米饭都不香了,将面前的芥末酱和辣椒酱同时举起来,顶着大家一副见了鬼的惊恐目光,往饭碗里面狠狠的挤了致死量。

饭碗里一半绿,一半红,花花绿绿的高高的堆满了,与此同时她似乎感觉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同时将屁股往旁边挪远了些。

怎么了!没见过稍微会吃辣点的美女吗?

宇智波鸢四处看看,一把捞起了角落里正在大快朵颐油豆腐的狐之助。

狐之助花颜失色:“主公!求求您别喂我芥末酱!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宇智波鸢:“……说的好像我什么时候给你喂过芥末酱一样。”

她的手放在小狐狸的下巴上轻轻抓挠,狐之助很快败给了这个动作,耳朵折成了飞机耳,软趴趴的瘫在了她身上。

“狐之助。”

“嗯,主公您说。”

“你之前就告诉我,身为审神者,守护世界原本的历史,维护时间线,是属于审神者的职责。”宇智波鸢循循善诱。

“啊,是这样没错的。”

“那——”宇智波鸢忽然话锋一转:“我们这回穿越的世界线,这也算是违背了原本的历史吧。”

狐之助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斟酌的回答:“好像……是这样的,主公。”

“那,关于这段被违背的历史,时之政府会怎样处理呢?”

“因为您是审神者的缘故,多多少少会有些照顾到的地方,所以肯定是不会清除您在这个世界短短几天的记忆的,最多就是重置一下忍界的时间线,您请放心——”

狐之助忽然察觉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

它啪的一巴掌捂住嘴巴,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唔,清除记忆和重置时间线啊。”

宇智波鸢从它的口中获取到了已经猜测到的信息,将僵成石头的小狐狸又放了回去,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抚它道:“没关系,我早就想到了会这样。”

时之政府是一个与任何时间都割裂开来,独立于世界之间的奇妙组织。

在那里甚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

但是她没有选择直截了当的前往时之政府的本部,而是选择了留下,留在自己的世界中,成为“守护自己世界历史的审神者”。

只为了那微乎其微的一丝可能性。

为了“也许当上了审神者,也许就能够改变未来呢”,的那分侥幸心理。

还是她太天真了,将一切都想象的太完美了。

就譬如现在,看似美好的,和兄长的久别重逢,兄妹三人宛如曾经一般在属于她的本丸小聚,都是镜花水月,一触及散的假象。

也许,就连能够治愈万花筒写轮眼的反转术式,也已经被列为会影响世界历史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有些慌乱的凑过来,甚至第一次没有称呼她为审神者,而是改口喊了她的名字:“鸢,鸢大人。”

宇智波鸢依旧是用温和的语气回答它:“我没事。”

但是她现在看起来,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啊。

狐之助的耳朵耷拉了下来,连盘子里的油豆腐都觉得不香了,它安静如鸡的看着宇智波鸢将面前的一大碗花花绿绿的米饭拌芥末辣椒酱吃的干干净净,连一口水都没喝。

所有人都朝着她投来了敬畏的眼神,似乎在敬佩她能拥有一个金刚不坏的胃。

“我吃饱啦。”宇智波鸢左右手往外一伸,一左一右摸了摸俩孩子脑袋瓜:“你们慢吃。”

鸣人:“……唔。”

然后她起身离开了,走路时羽织带风,别有气势。

漩涡鸣人试探性开口:“那个……鸢姐姐她,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你为什么要关注别人的姐姐心情好不好?”宇智波佐助瞥了他一眼。

“因为我一直都把鸢姐姐当作真正的姐姐看待啊。”

好家伙,现在甚至已经不喊宇智波前辈了,张口就喊姐姐。

“吊车尾的,不要跟别人抢姐姐!”宇智波佐助炸毛。

就在此时,“柚子姐姐”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座位,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出了门。

宇智波鸢坐在天守阁的屋顶吹风。

——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习惯性这样做,她抬着头,望着天边的圆圆的月亮发着呆。

为什么她要出生在忍者的世界呢?

为什么她要成为一个宇智波呢?

为什么唯独只有她能窥见未来的无数可能性,拥有无数的“记忆”,却无法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呢?

为什么唯独是她被选择成为了审神者呢?

宇智波鸢平日里遇见任何事情都从来不会问自己为什么,因为这样四舍五入等于怨天尤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傻瓜才会怨天尤人。

再如何让人蛋疼的事情,一个劲埋怨老天爷也没啥用。

但是她还是没忍住,面无表情的朝着天空比了个中指。

有种你现在就给我个痛快的,比如说给我来个无限月读什么的!

宇智波鸢愤愤不平。

说不定活在月读幻境里的世界,于她而言反而就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一个安逸又和平的世界了。

话说之前,到底是谁曾经告诉她要创造出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的世界来着?

宇智波鸢保持着月下沉思冷美人的姿势,忽然察觉到了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

但她却没有为此而警惕,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来人到底是谁。

宇智波鸢收回了朝天比出来的国际友好手势,没有回头。

“很早很早之前,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人生理想就是长大了,很随便的当一个忍者。”

她缓缓开了口,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说给身后的那个人听。

“我在想,等到我长大的那个时候呢,哥哥他肯定已经变成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忍者,弟弟的天赋也不会太差。”

“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爸爸虽然很严厉,但是从来不会要求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随随便便的做一点不会出人命的任务,随随便便的赚一些钱,在三十岁之前考过中忍考试,混个中忍当当。”

“但是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会看不起我。”

“因为我会对认识我的每一个人说,我的哥哥是天才宇智波鼬,我的弟弟是天才二号宇智波佐助,我爸是宇智波族长,我妈是族长夫人,我是宇智波一族的大小姐,宇智波一族的大家都宠着我,大家都爱我。”

“就问他们怕不怕?我不仅是个官二代,背后还有这么多大佬撑腰,怕死了吧。”

“然后等到我的年纪差不多了,我就带着赚到的钱退休,隐居,照顾好已经变成老头和老太太的爸爸妈妈,然后每天等着那一对把身心奉献给忍者事业的哥哥弟弟回家。”

“那个时候,一家子还像小时候一样,快快乐乐的聚在饭桌边,佐助吹他最近又完成了多少s级任务,妈妈催他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家。”

“妈妈知道指望不了大哥那个木头能脱单,觉得指望佐助的话可能性来的更大一点。”

那个人待在她的身后,半晌都没有动。

良久才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同样坐到了屋顶上。

“但是,随着我慢慢长大了,我好像终于渐渐的明白了,于忍者而言的……身不由己一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似乎每个人都像是一叶扁舟,在世界的巨大浪潮里被推动着随波逐流。

有时候一个浪花打过来,就全拍死了。

“你看。”宇智波鸢小手一拍:“我曾经是个最喜欢偷懒的咸鱼,结果最后硬生生被压榨成了全年无休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鸢。”

“我的弟弟本来是个最爱笑的小机灵鬼,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八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忍校冰山男神。”

我的哥哥原本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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