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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每次面对时容之际,温嘉玉都会处于逆风,他气得要命,准备不再理会与他转头就走,时白宣却站了出来。

他神色真挚温柔,满心满眼都在为时容考虑,“弟弟,我知道你不爱听我的话,但是你瞒着母亲一个人偷溜出府,甚至不带婢子护卫,是很危险的……”

看到时白宣之后,时容的脸色彻底冰冷下去,他满眼厌恶,“不用你管!”

他们这是在多宝阁门前,引发的争执早吸引了一众围观的百姓。

忌惮于他们的身份地位,百姓们讨论也是低声的,但时容还能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他不领时白宣的情,嚣张跋扈欺负时白宣之类的话。

时白宣向来很会装可怜,三言两语就能把矛头指向时容,时容之前吃了他不少亏,现在是见了他就心烦。

“堵在这里让他人看笑话,毕竟不好。”

眼见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宋玉竹拉着时容踏入了多宝阁,“若是嘉玉白宣你们有这种喜好,我和容容便先进去了。”

温嘉玉见状,哼了一声,也拉着时白宣进了多宝阁,“白宣,你别理你那个恶毒不讲理的弟弟了,我们也进去。”

时白宣苦笑摇头,“容容他……”

时容和温嘉玉之前就因为看中了多宝阁的同一个发簪,而起了争执,甚至还在多宝阁大打出手。当时全京城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时容和宋玉竹也因此而被罚了禁足。

担心这次会重蹈覆辙,时容和宋玉竹直奔自己先前看中的发簪而去。两人顺利拿到了自己心仪的发簪,准备结账之际,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

“你……”

时容和宋玉竹面面相觑,眼中都有惊恐之色。

两人同时问,“你没带钱袋?”

时容头痛万分,“我来宣宁侯府做客,怎么可能会带钱袋?”

宋玉竹眼神绝望,“我的钱袋一向都是由侍棋带着的。”

多宝阁是几年前开的一家店,背后的东家神秘莫测,无人知晓他的具体面目。多宝阁不惧怕权贵,从未有过赊账、记账的规矩。

这该如何是好?在多宝阁掌柜的面前,时容和宋玉竹拿着簪子,面容羞耻而窘迫。偏偏他们的窘态,还被温嘉玉给发现了。

“时容,宋玉竹,你们怎么还不结账啊?”

温嘉玉不怀好意地左右打量着两人,捂嘴偷笑,“不会是没有银钱吧?堂堂将军府的小公子,侯府的小少爷,连个买簪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时白宣上前一步,吩咐婢子玉如取出了钱袋,“弟弟,你出门太过匆忙,忘记带钱袋了吗?我这里有些钱,你先用着……”

“拿开!”时容攥紧了手中的那根雕花红玛瑙玉簪,冷冷地瞥了时白宣一眼,很是不领情,“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他将手中的玉簪重新放了回去,转身就走。宋玉竹咬了咬牙,也将东西放了回去,在温嘉玉得意的笑声中,随时容一同离开。

时容恼怒不已,他一边想着今天莫非真是得罪了哪路霉神,才这般诸事不顺,一边加快了步子,想逃离这个令他丢尽了颜面的地方。

身后宋玉竹喋喋不休,“温嘉玉和时白宣真是阴魂不散,嘴脸丑陋,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早知道……容容,小心!”

他发出一声惊呼。

第458章 记仇小凤凰(8)

“啊!”时容走的太快,一时没注意,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剧痛袭来,他额头顿时浮上了一抹红印。

时容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接二连三的遇见晦气事。他放下了捂住额头的手,本想狠狠斥责那人,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他呆住了。

这男子拥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容颜如画,恍若谪仙。他最好看的地方当属一双眼睛,清若琉璃,仿佛万事万物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此刻,他摔倒在地,黑发凌乱地铺在单薄的白衣上,出尘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惊惶之色,分外能够激发人的怜惜欲。

就像是……谪仙被拉入凡间,被凡人欺负了般。

时容倒是没有对他生出怜惜感,相反的,他羞恼地瞪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心中怒火熊熊。他怀疑自己是被人给碰瓷了。

否则,他们两人相撞,他一个哥儿倒是还好端端的站立着,这人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虚弱的倒地了呢?要知道,他的脑门现在还疼着呢!

“容容,你怎么样了?”

“殿下!”

熟悉的称呼令时容心中一震,无暇回应宋玉竹的关心,而是再次看向了那个被小厮从地上扶起的男子。

一袭白衣、还被称作“殿下”,这莫非就是他无意间撞见的那个人?

不对!他那时刀架颈后,虽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脸,但极度慌张之中,却将那人的衣着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那人虽穿着一袭白衣,用料却极为考究,是采用价值连城的天蚕丝制成,衣摆处甚至用金线绣了莲花。

但这个人穿的却是由麻布制成的普通白衣,衣料甚至被浆洗的有些单薄,身无配饰,看上去极为寒酸……

堂堂皇子,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时容记得,当今圣上膝下共有六位皇子,无论如何,均与眼前之人对不上号。

最终是宋玉竹开口,解了时容心中的困惑,“檀央公子,你可还好?”

听到这个名字,时容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燕国皇子燕檀央。

时容曾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众人皆说他有一副堪比谪仙的容貌,但性情懦弱和善,终日龟居于他的质子府中,极少出来。

如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这燕檀央不但为人懦弱,还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是先前那个神秘莫测,带给他强烈危机感皇子的。

时容揉着头想,这些皇子莫非是脑子有疾不成,否则为何一个个的都如此喜爱穿白衣?害得他险些就要误会了……

燕檀央在侍从的搀扶下虚弱地摇了摇头,他神情懦弱,垂着眼皮不敢看时容,顿时令他身上的仙气荡然无存,“我没事……抱歉,撞到了这位公子。”

时容虽然性情骄傲,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很清楚,是自己撞到燕檀央,而非燕檀央撞到了自己。

但不知为何,一看到燕檀央,他的心中便莫名升起了一股怨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看到时白宣一般。

时容冷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燕檀央这张满是仙气的脸显得格外面目可憎,“檀央公子,你不会以为,说句抱歉就能解决问题了吧?”

燕檀央十岁为质,如今已在启国待了十年,仍然无人问津。他在启国可谓是人人可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躲在质子府闭门不出。

时容不欲做那等仗势欺人的小人之举,只是心中郁气难平,他又从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干脆就想在燕檀央身上泄怒。

宋玉竹惊愕地看了时容一眼,但没有出声。燕檀央的侍从倒是忠心为主,他大着胆子试图震慑时容,“这位公子,我们殿下可是燕国的嫡皇子……”

“燕国嫡皇子?”时容嗤笑一声,目光轻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神情瑟缩,唯唯诺诺的燕檀央,“你不说,我倒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位皇子呢……”

这副模样看了真是心烦,白瞎了这样的好容貌。

“你——”

“玄凤,退下吧。”

燕檀央轻声阻止了侍从,他的目光在时容眉心的红痣上飞速闪过,声音隐忍,“这位公子,若是您有何不满,大可直说,不必……”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苍白,声音飘渺,“不必如此羞辱我。”

他这模样真是可怜至极,有种仙人落难,珠玉蒙尘的感觉。换了心软的人,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旁,帮他讨伐恶人。

可惜时容就是那个恶人本人,也不知为何,看到燕檀央这副可怜的模样,他反而心中舒畅无比,恨不得让他更可怜一些。

“我羞辱你?”时容想着燕檀央正好给自己出了个好主意,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非得好好地羞辱羞辱他不可,“我就是要羞辱你,你又能如何?”

说着,时容抬脚,脸上挂着恶毒明艳的笑容,踩到了燕檀央雪白的靴子上,甚至还狠狠地碾了几下。

宋玉竹:“……”

他还想着自己和时容相识许久,对他颇为了解。时容虽性情高傲,却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人,能想出什么方法来羞辱这位质子?

毕竟就连时容最为厌恶的时白宣,气到极致之时,时容也不过是蒙着面,偷偷打了他一顿而已……

却不曾想,时容只是抬脚在这位质子雪白的靴子上碾了几脚。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羞辱啊。宋玉竹面无表情地想,他还想着时容若是闹得太过分,他要想办法帮时容圆过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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