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地最后的遗忘(1 / 2)

番薯地最后的遗忘

我们能活多久?我们的寿命长度是由什么来决定的?我的回答是,不知道,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说出很多影响我们寿命长度的因素:遗传、金钱,心情,生活习惯,锻炼,运气,抽烟,喝酒,疾病、打架……

钱大爷今年已经82岁了,至于和真实的年龄相差多少,已经无从查起了,至少身份证上是这样登记的。建国之前出生的人,再次登记身份的时候经常出错。这个细节不重要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人再和他计较什么事情了。

钱大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退伍后回到原籍。他是经历过国家发展每一个阶段的人,阅历丰富,见证兴衰,骨子里保存了早年间农民的艰苦朴素,用旧式的生活习惯养着自己的天年。老伴早已过世,女儿都60多岁了。也许女儿显老,钱大爷看起来比女儿大不了几岁。对于一个82岁的人,生活自理已经非常少见了。难得的是,他还可以下地干活,插秧,浇水,收割,晾晒,都是一个人完成,虽然土地面积少,但都是他的宝贝。

岭南一个普通的小村子,属于热带地区,水泥缝隙中都长草的地方。钱大爷后半生的家就在这里。这一栋小房子,墙体乌黑。这不是砖头本色,青色才是,砖头在常年雨水滋润下,早就铺满了厚厚的苔藓,一层一层叠起来,青苔本绿,死去的下面的那部分是黑色的。屋顶瓦间的缝隙中,高高的不知名植物随风轻摇。这一幕,和城市光鲜亮丽的的建筑相比,就是两个极端。这个小砖瓦房,放在40年前,那就是村子里最漂亮的房子。可惜,时间走的太快,人们的目光没有再回到这里,都往城市中挤。村里剩下一些还在坚守的人。有的是没能力,有的是舍不得。钱大爷属于后者。

刻板的作息规律,没有被手机打扰,钱大爷没有智能手机这种已经落后的事物,也不会使用。村子里仅有的几只公鸡早晨打鸣,那就是他的闹钟。

起床、煮粥,咸菜是早餐。老式的柴火灶,打火机引燃火,双手哆哆嗦嗦的淘米煮粥,行动缓慢,力度不减。收拾完毕后,拿起一把锄头,抗在右肩,身体明显上下晃了一次,人老了,已经经不起一把锄头的重量冲击。右手扛着锄头,左手提起一只扁担,又勾起一只塑料水桶。钱大爷想用上午的时间给番薯地除草浇水。

农村,就是在广阔农田中的小小村落。村子边缘就是农田,在这里也一样。番薯地离家也就100米远。钱大爷走的很慢,还算稳健。走到地头的时间大概是上午10点钟了。

今天天气不错,高温高湿,太阳直射,地表温度有40度,适合在家呆着吹空调喝冰水。

钱大爷头顶着白色的安全帽,就是建筑工地上常用的那种。在番薯地的一角,有一个一米多深,半米见方的水坑。这就是浇地的水源。这个水坑中的水是地下水,这就是地域特色,地下水脉很浅。

太阳神在不断的向钱大爷招手,每招手一次,热量就在钱大爷体内积累一点。这些热量又被血液转运至体表散出去。但是现在的体表正在吸收热量,又怎么会允许这些热量散出去呢?最终的结果是,体温在不自觉中慢慢升高。最先觉察到问题的是大脑,钱大爷觉得很晕,迫不及待的想坐下或者躺下,也或者是身体不受控制的想摔倒。但是最终,钱大爷坐下了,坐在田埂上,把手中的锄头横在后腰部支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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