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死与新生64（2 / 2）

校长出现在草坪上。他豹子般下蹲，以一个年轻人的姿势蓄积了全部的力量在腿部。龙文吟诵声横穿校园，高处的龙类也低头看着这个老人。

所有人都能感觉老人的“灵”在黑暗中瞬间放大。

言灵·永恒。

随着言灵的释放，以校长为中心，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似乎忽然慢了，那些奔跑的学生，那舒展膜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都变慢了。瞄准镜里的龙类在缓慢地一张一合眼睛。

王斓音适时的演了一下，以他的级别，除去那些高爆、高危和各种bug的变态言灵，比如烛龙、审判、莱茵之类的，剩下的几乎都是直接免疫的，完全可以脸接，对，包括君焰。

所以，面对校长的“时停”王斓音开始疯狂操作，为了演的更像，甚至还给自己下了迟钝咒。

校长接近了龙类，手中只有那柄折刀。

“路明非！”校长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路明非不得不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瞄准镜上，瞄准镜跟随着校长前进，校长会为他指引目标。这一刻在这个老人身上，历代屠龙勇士的身影重现了，在还没有科学的时代，他们就是这样靠着血统的优势和勇气、牺牲，突破身为人类的局限。

龙类身边，炽炎放射，只是速度远比刚才慢许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校长在炽炎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折刀，旋转身体。

龙类的两条手臂跌落，而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校长已经闪到了祂背后。

祂的额头中心裂开了，那是校长以折刀在那里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第三只龙眼，祂的要害，这就是校长为他营造的完美机会。路明非忽然明白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斩掉双臂，这样龙类无从遮挡。

校长创造了如此完美的条件，路明非只需要瞄准，然后开枪，十分简单的步骤，便可以杀死一头龙王，但是，在开枪的瞬间，他犹豫了，让准星稍稍地偏离了。

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以他肉眼可以观察的速度脱离枪口。此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他站直了，放下狙击枪，看着那枚子弹在空气中悠悠地飞行。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那个龙类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

命中了要害，但却没有一击毙命。

瘦弱的龙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愈发狂暴的气息，祂展开双翼，飞离英灵殿的屋顶，飞向了祂最爱的哥哥的方向。

“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校长的声音。

数百支枪更换实弹，瞄准了黑夜里滑翔的龙类。

龙类降落在“哥哥”面前，祂的背后，数百发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底火。

龙翼展开，像是张开了巨大的屏障，包裹了跌坐在地上的人影。

枪火把暗夜里的校园整个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龙类的身体，祂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着，没有倒下。

这是什么异类的生命力！

最后一颗子弹离膛，校园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所有人都看着硝烟里那个神一样展开双翼站立的身影。

祂疲惫的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哥哥”，祂笑了。

“哥哥……”，祂喊到。

但他却发出了尖叫，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不……不要找我！我不认识你！”，他大声叫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后，在枪林弹雨中依然挺立的龙类，祂的身躯坍塌了。

黑夜中，一道狼狈的身影正在亡命的狂奔，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仿佛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追赶他。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

尘封的记忆逐渐涌现，他猛地站住，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无声的呼喊。

“弟弟！”

祂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祂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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