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代价(4k章)39(1 / 2)

艾彼克莱德帝国·艾普奈罗·流光街32号

布兰妮安静地在房间里等着,纳威出门前跟她说好会早一点回来,并给了布兰妮一些钱,让她买一些食材回来,她转回头看了看桌面上那些食材,又跑到临近街道的窗户上趴着。

这面窗户面向街道,原房主为了避窗户税,几乎有一半都是被砖封上的,布兰妮透过缝隙期待地扫视过一个个来往的行人。

又过了很久,布兰妮从衣领里拽出一个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马上又要到供水截止的时间了,她有些失望地从桌上拿好钥匙,又拎着桶,推开了门。

她缓慢地前进着,期待着此时刚好她和纳威相遇。从纳威出门之后,她心里就一直非常不安,虽然在她小的时候,纳威离开里卢,她就会想东想西地幻想纳威在外碰上了意外,得一直到收到纳威的信才放心下来,接着又很快进入新的一轮不安。

但她从来没有这么心焦过。

布兰妮敏锐地从过往那些邻居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接着她迎面碰上了流光街的治安官,以及一旁的房东布朗太太。

“欧,小布兰妮。”布朗太太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泪,“小可怜,你还好吗?”

布兰妮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她的目光警惕地在布朗太太和治安官脸上来回看,接着看见了布朗太太手里的钱袋。

“您……您有什么事吗?布朗太太。”布兰妮紧张地看着布朗太太的嘴,生怕她接下来说出什么她无法接受的话来。

但事与愿违。

“是这样的,小可怜,你的父亲克罗夫先生,嗯,在港口出了一点意外……”

“他还好吗?!”布兰妮尖声叫道,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但她还是紧紧地盯着布朗太太的嘴,目光像是在向她哀求那样。

“克罗夫先生,死了。”她一把将布兰妮抱住:“这是依伯里伯爵支付的赔偿金……嗯,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年了,我已经按照克罗夫先生留的地址给他寄去了信,在你哥哥回应之前,你都可以住在这里。”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和我说好了,说他从今以后不在港口工作了!!这不可能!这是玩笑对吗?布朗太太,对吗?”她语速极快地说。

“我很抱歉,孩子。”布朗太太抱着她,低声地安抚着:“今天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来我们家?”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低着头,接着推开了布朗太太,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在打开门之前,她抖着手,钥匙颤抖着插进锁里,接着打开门。

她幻想着里头会有纳威高大的身影。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买回来的食材还摆在桌面上,屋子里静静的,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布兰妮张了张嘴,她总觉得自己该哭了,但她就张了张嘴,接着缓慢地跪坐在地上,目光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巡视着。

她想不通,明明就在之前,才一个月不到,她还好好地在家里,妈妈玛娜每天都会为她做可口的饭菜,爸爸每个月会给自己寄来信,就连那神出鬼没的哥哥,也会在神降节给自己送来礼物。

怎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的眼睛干涩极了,但她一直没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屏住了呼吸,欣喜地回过头。

布朗太太提着那一小袋赔偿金放在了进门的桌子上,看着神情灰暗的布兰妮,叹了一口气,她想安慰一下布兰妮,但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是没用的。

于是她默默地点起了火,将布兰妮的那些食材做好,摆在桌子上,安静地离开了,给布兰妮独自一人消化它的时间。

布兰妮软倒在地上,她呆滞地看看桌子,又看看紧闭的门。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打水时听到的话,她接着站了起来,从桌面上拿起了一把刀。

刀柄握在手上,她僵硬地朝着门边走去,手摸上了把手,她突然又愣住了。

自己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提着刀,想要杀一个满是骑士、士兵、仆从保护的伯爵?

刀又从她的掌心滑落,直直地插入地面。

背后传来了动静。

她僵硬地转过头,正对上一身红衣,她接着仰头,看见了一张肥胖而平和的脸。

“你愿意信仰神明吗?”

布兰妮一直都是神明忠诚的信徒,但她张了张嘴,最终说:“信仰神明,能为我的父亲报仇吗?”

“当然。”她伏下身,和布兰妮对视着:“神明是无所不能的。”

布兰妮点了点头,就在她点头的刹那,她的手上出现了钻心的疼痛,她低头去看,发现一条铁制的蛇咬在了她的手肘上,蛇头顶上长有一只赤红的眼睛,稍一对视,它就蜿蜒着蛇身绕上了她的小臂。

“只要你愿意向神明付出代价。”她说。

艾彼克莱德帝国·艾普奈罗·红教廷神殿

约翰坐在桌前,随手翻着面前的书籍,面前则是穿着主教服饰的人,他低声说:“那位依伯里伯爵又在艾普奈罗惹事了。”

“他惹的事还少吗?他总有一天得碰上自己啃不下的硬茬。”约翰恶劣地笑了,“说吧,这次又杀了几个人?”

“六个,都是港口的力工,这是名单,法院已经压不下来了,介于他管辖的那队战功累累的战列舰,国会不好出面。”

“怎么?想让教廷审判他?不清楚吗?自古以来,教廷从不插手与神明无关的事。”他嗤笑着接过名单,却在里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名字:纳威·克罗夫。

他的手猛地攥紧了名单,脸上却像是无所谓那样对那位主教挥了挥手:“别管了,他已经惹上了啃不下的硬茬。”

“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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