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决（2 / 2）

黑发美人抱着胳膊，爽快地答应了。

达米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自顾自检查了一下手枪的状况。

“准备好了吗？”一位担任临时裁判的工人喊道。

欧文自信地高昂着脑袋，显然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了。从周围酒客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在这项比试中拥有绝对的权威。

达米安沉默地点了点头。

“开始射击！”

两人同时举枪，达米安自左边开始，欧文自右边开始，冲着啤酒瓶连续射击——

火舌喷吐间，两端的玻璃瓶整齐地碎裂开来，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在击中前三支瓶子的速度上，两人有些僵持不下。

欧文是此中老手，连续命中并不奇怪。但他对达米安的表现感到意外，甚至有一些比赛超出掌控的危机感。下一秒，欧文心中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达米安比他更快地射中了第四支酒瓶，虽然只是快在毫厘之间，但这足以让达米安将枪口对准了最后一支瓶子。

周遭的呼喊声就像被拉长了一样，欧文甚至看见了一位酒客嘴里吐出的唾沫星子……他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感受到了输掉比赛而颜面扫地的恐惧，他焦虑地转动枪口，对准了仅剩的最后一支酒瓶。

然后，在他扣动扳机之前，那支瓶子破碎了。

不！

欧文下意识射出一发子弹，似乎想要在那支瓶子的碎片上再打出一个弹孔，仿佛这样就不算输掉比赛……但他的期望落空了，过度紧张使他发挥失常，最后一枚子弹擦着玻璃碎片飞向了空处。

欧文绝望地看向旁边的人群，发现酒客们的脸上挂满了震惊和茫然的情绪，就连裁判都表现得有些犹豫。

他不由一怔，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邪恶的想法出现在脑袋里。

“怎么回事？谁赢了？”

一名酒客有些迷糊地嘟囔说。

达米安放下手枪，按了按牛仔帽的上沿：“你可以告诉我平克斯帮的事了。”

听见他的话，人们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强烈的震撼心情蔓延开来。酒客们难以置信欧文居然输掉了对决，令他们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的口袋里一个铜板也不会剩下。

麦克斯与有荣焉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掏出个人终端，伸手讨要赌金。

“扫码还是骷髅币？不欢迎赊账啊！”麦克斯叫嚣说。

周围的人们面如土色，这可不是小数目。

街道中央，欧文脸上的胡须抖动了一下，他露出不解和迷惑的表情，看着达米安说：“你在说什么？”

达米安面无表情，重复说了一遍：“告诉我平克斯帮的事。”

欧文忽然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朝着周围的酒客们大声说：“太荒唐了，你们听见了吗？太荒唐了！”

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手枪：“一个输掉比赛的家伙，居然想要用耍赖的方式蒙混过关？居然企图厚颜无耻地欺骗所有人？”

说到最后时，他又转过身看着达米安，眼神里写满了愤怒，脸上的胡子仿佛要张开了一样。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根本没打中最后一支酒瓶！”

周遭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爆发出一片愤慨的呼喊声。

“下贱的家伙！”

“是啊，欧文怎么可能输？”

“别被他骗了，我亲眼看见这家伙最后一枪射空了，狗屎，那子弹差点飞到我这里！”

“滚出去！”

义愤填膺的众人之前，牧工麦克斯的嘴里不停爆着粗口，但他的反驳就像风暴里的一只小舟，转眼间变被群情激愤的声讨淹没了。

看着沉默的达米安，女服务生捂住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她对酒保说：“他真的撒谎了吗？那真是太可耻了……我就知道好看的男人靠不住。”

达米安扫视了一圈人群，没有解释什么。他确实没想到欧文还能整出这一招，尽管比赛的结果不太明显，但他不相信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自己先射中最后一支啤酒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说明欧文的胜利是众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想起自己从书上读到的一句话，人们只看得到自己相信的事情。

他想起更多的事，想起自己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时，被身边的同学侮辱和蔑视，那些眼神和言语，和现在他所遭遇的没有区别……但不知为何，弱者，似乎总是孤独的。

达米安用枪口顶了顶帽檐，平静地说：“我忽然想换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平克斯帮的行踪吗？”

欧文怒瞪着他，他几乎逼近到达米安脸上，一字一句地低吼道：“你聋了吗？你已经输掉了这场比试，没资格再提什么问题，现在，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再说一遍。”

“滚出这里！”

欧文身后的工人们异口同声又喊了一遍。

“滚出去！”

面对驱逐，达米安转过身，他走到街道的正中间，缓缓回过头来。

“这场比试没有公正的裁判。”他盯着欧文，盯着众人，“我想到一个办法来证明谁在说谎，很古老，但更加有效。”

“我们就站在这里，拔枪，对射，谁倒下了，谁就是骗子。”

年轻的黑发男人掷地有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