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补冬借粮，绝路逢生（1 / 2）

补冬时节，草木凋零，蛰虫休眠。

清晨的乡间小路上，时有北风呼啸，卷起枯叶若干，吹向身形瘦弱的少年。

“嘶……”

病弱少年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哪怕内里穿着狼裘，裹着羊毛衫，他依旧感到有些寒冷。

走到道路尽头，贴着红联的土院门前，少年搓手哈气驱散寒意后，抬首望向右上方。

门框右侧的土墙上，订着一个红木门牌，上刻：离水县里山村，地禄农户林有德居所。

周玄仔细打量，确认没错后，从衣袖中伸出手，轻叩木门。

听闻动静，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推开院门，带出一股腊肉的鲜香，让肚中饥饿的周玄喉结涌动。

见是周玄，林有德半遮着门，泛黄的老脸上带着歉意。

“玄哥儿，实在是对不住，这大荒年的，俺们家也没什么余粮。”

“一家三口就指望着那点粮食度过寒冬，实在是没有粮食还你。”

“俺今早就听见老于家在宰猪祭祀，要不玄哥儿你去他家看看？”

“行，我去别处问问。”

周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见周玄走远，林有德方才将院门合上，折返回了屋内，坐在餐桌前。

木桌上食物颇为丰盛。

一碟新炒的青椒腊肉，一盘霜打的苏冬青，一小碗花生米，一摞白面薄饼，竹篮里还有四五根尺长的大葱。

林有德喝着黄酒，吃着小菜，时不时咬上一口蘸着酱的卷饼大葱，好不快活。

正所谓，一日半根葱，入冬腿带风，今年收成不错，这日子过的是真的舒坦。

一旁容貌秀丽的妇人咽了咽唾沫，移开目光，问道：

“当家的，之前是谁来了？”

“村头老赵家那个病秧子，跑到我这来讨要粮食，我将之打发走了。”

林有德头也没抬，提起周玄语气有些鄙夷，丝毫不见之前的低声下气。

妇人闻言眼中浮现一丝不满，不由开口道：

“当家的，前年灾年，赵昱对我们帮衬了不少，不仅帮我们续上了地箓，还送了我们一条二十斤的山猪后腿，今天刚巧赵昱头七，你这样是不是太过白眼狼了？”

林有德好似被戳中了痛点，猛的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暴戾，将碗猛砸木桌。

哐当！

“敢说老子是白眼狼，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着抽出腰间的皮鞭，对着那妇人就是一顿抽，待到妇人倒在地上低声抽泣，屋内传来孩子的哭闹，心头方才怒火散去，再次坐回木凳上冷冷道：

“哼！妇人之仁！有一就有二，我今天给他一点粮食，明天就会还来，我们还活不活了！

你看村里那么多人，有几个愿意给粮食的，他们都不给，我凭什么要发善心给他！”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传来。

“操！兔崽子，敲什么敲！说了没粮食还来！奉承你两句，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有德心中怒火再次翻涌，骂骂咧咧的同时，风急火燎的冲向了院门。

然而没等他走到门前，那实木制，九尺高的木门，竟然直接连门带框被一脚踹开。

一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凶煞的汉子映入眼帘。

“林有德，你胆子肥了啊，竟然敢这么背后说老子！”

林有德愣神之时，那魁梧汉子一把掐住了林有德的脖子，将之像小鸡仔一般提了起来，眼神凶戾。

林有德被吓的亡魂大冒，惊慌的解释道：

“梁爷，误~误会啊，我还以为周玄那个小兔崽子又来求粮食，想要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没成想冲撞了梁爷，一切都是误会啊！”

听到林有德这么说，梁水生心中的愤怒散去不少，但是依旧没有放下林有德的意思。

知道自己今天怕不是要破财消灾，林有德咬了咬牙。

“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弟愿将奉上一百斤粮食，还望刘爷放小人一马。”

梁水生将林有德丢在地上，冷哼道：

“看在你这么识相，没给那小子粮食的份上，老子就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你婆娘陪我一次，这事就这么算了。”

林有德有一瞬间的犹豫，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过后，自己家怕不是要变成梁水生的窑子了。

毕竟自家媳妇，放在方圆百里那也是一等一的貌美。

曾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出身，若不是前年北渊府大旱，无数人逃难而来，官府给分配媳妇，他一个村里的光棍破落户，哪里娶得到这种美人。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阳衰之症，林有德咬了咬牙。

“梁爷看上，是那贱人的福分。”

瞥了一眼地上的林有德，梁水生大摇大摆的走入了房间，在那秀丽妇人惊恐的目光中，将之抱到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