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拎清（2 / 2）

高筠姝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前几回跟着林氏去普陀寺时，都是拜完了就躲在厢房里不出去，最多也不过是搬了凳子在门口看景。

这样的性子，若非没有缘故，林氏可不信她会出了西厢房。

估摸着是听下人说看到定远侯府的人，便不经思索的去看看来人是不是世子了。

“眼下世子应该反应过来，晓得你是去看他的。”

高筠姝赧然。

只怕不是眼下才反应过来，而是早就意识到了。

西厢房是女眷休息的地方，男丁都在东厢房。

外头还在下雨，顾北笙离不开灵隐寺，便也去了东厢房。

去时的路上他回想着方才的事情，明白高筠姝是来看他的，想着这娇气的小姑娘耳廓渐渐发烫。

他方才听得清，林氏管她喊着囡囡。

谁家定了亲的姑娘还被喊着囡囡啊。

果然是娇气的。

又想到小姑娘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软乎乎地喊他世子，顾北笙觉着自己心都要化开了。

活了十七年，头一回觉着世子这称呼竟是这般好听。

倏地脚步一顿，眸间生了疑惑。

高筠姝怎知他是定远侯府的世子？

大哥已经弱冠不提，三弟就小他一岁，若非见过，怎能确定他就是定远侯府的世子？

这样想，便觉得自己落后一步，高筠姝竟是早就见过他了。

东厢房有人守着，见着顾北笙便上前说兵部尚书请他一叙。

定远侯府与兵部交道打得并不少，前些年父亲还在时，常在府里臭骂兵部都是纸上谈兵的呆子，便是高正元也被暗骂过读书读傻了。

入朝两年，顾北笙与高正元也没少打交道，但今日是放小定后第一次见面。

未见之前紧张到什么肯能都想到了，等见上了反倒不紧张。

本以为高正元会细问方才大殿那里的事情，不曾想却问他近来可是要下江南，直觉这未来岳父着实敏锐，点头应是。

“江南局势暗潮涌动，世子可要小心些。”

顾北笙点头应下，“世叔唤我阿笙便好。”

高正元哑然，显然也是未曾适应这身份的转变。

二人手谈一局，自是顾北笙输了。

下人见棋局结束，才上前说雨停了有些时候，看着天色是不会再下，可以动身回府，高正元饮下一口冷茶，叮嘱顾北笙几句，便往东厢房接妻女回府。

顾北笙暗暗记着学。

要知道高正元是京中有名的好男人，休沐时常携妻儿在京郊游玩，便是儿子外出读书，女儿渐长不能多出门，也会带着林氏出门。

若林氏要去寺里上香祈福，亦或者年节时分要出门，高正元总伴随在其侧，羡煞京中多少妇人。

便是诰命，高正元也是先替林氏求了，后来才借着功名给高家老太太求了一个诰命。

用高正元的话说，夫妻一体，伴他一生的不是父母，亦不是儿女，而是死后都与他合葬的妻子，冠了他的姓氏侍奉公婆，又九死一生为他生儿育女，为何不能越过母亲先得了这诰命。

顾北笙想，若他也学了高正元几分，是否就不委屈高筠姝嫁进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