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为正义（2 / 2）

“当初，我感觉到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时，我很开心，因为人生没有什么比实现愿望更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事了。”

“所以，我的大脑被冲动占据了，当我品尝到惩戒罪恶的果实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妄想自己是法律的执行官……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云惟青没有怜悯，也没有丝毫的悲伤，孟雪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领悟到法律的意义，或许对他来说，亦是一种解脱。

“你的确错了……但你还不明白你到底真正错在哪了？”

“我真正错在哪了？我的行为……”

“你的行为便决定你的态度，你的态度便决定你的内心，你心中仍是想要行侠仗义的，不是么？”

“但你唯一错在，你的思想被那些恶人正潜移默化的同步了。你的潜意识中便认为，只有恶才治恶，而慢慢地，你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孟雪涛沉默，他细细品味着这番话，最终才恍然大悟，锁着手铐的双手默默捂住脸颊，抱头痛哭起来。

“没错……确实如此，我恨我知道的太晚了……”

一番沉默的哭泣后，孟雪涛缓缓抬头，脸上似乎又洋溢起当初初见时的笑容。

“谢谢您为我答疑解惑，先生……马上就到了传说中那顿‘最后的晚餐’了，您猜猜我选的什么？”

孟雪涛看着云惟青一言不发，便自顾自地说道。

“我选的是白酒啊……整整一斤白酒……这便是我的送行酒了。”

“喝下这碗酒，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士了，正所谓鲜衣怒马，快意恩仇，饮尽一碗酒，来生还做好汉……”

“哈哈……天若笑我不自量，我便笑天不敢当！”

这时，一名女警推门而入，看着笑得癫狂不已的孟雪涛，不禁有些蹙眉。

“云惟青先生，探监时间到了。”

云惟青冲着她点头，起身后准备离开这里，孟雪涛的遭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提醒，提醒着自己务必要永远遵循着自己的本心而行。

“先生！”

一脚迈出探视室的云惟青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只见孟雪涛正勉强地撑起手臂，冲着自己深深抱拳行礼。

云惟青见状，淡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永别了，江湖人士……”

……

繁华的城市中下起了大雪，乌云遮天，微微飘絮的雪花，使得这片城市笼罩在朦胧般的仙境之中。

云惟青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只不过片刻，就化地一干二净。

人们只会喜欢雪花零落的美景，但没人喜欢雪花融化后的泥泞。

就如同孟雪涛一般，他所做的善与恶，人们不会将他记在心中，随着岁月的蹉跎，自然而然地，便忘却了。

至于，金灿灿，她再三婉拒了自己要照顾的请求，独自一人拎着背囊，离开了这个带给她伤痛的城市。

云惟青缩紧风衣，初雪降临，竟有一丝寒冷，在地球上呆得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如同地球人一般了。

只见云惟青手指轻勾，一层散发着温暖的外壳附着在他的身上，顿时寒意全无，怀中的小黑随着温暖降临也缓缓醒来。

“呜……主人，孟雪涛的事情结束了么？”

“嗯，结束了。”

“那我们去哪？”

“回家！不回有求必应屋，回家吧……”

一人一猫乘上公交，路过监狱之时，他们听到砰的一阵枪响，或许是孟雪涛，亦或是其他罪犯。

但是对于云惟青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从未有过想要，自己竟会有如此急切想要回家的想法，似乎只有家中，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

回到家中，云惟青脱掉那已然有些凉湿的风衣，默默走到桌前，翻开那本未完待续的笔记本。

他大笔一挥，在第二章的故事中写到。

‘这次的愿望，并非欲望，而是心中的执念和对待阴暗面的恨。’

‘但殊不知，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黑暗。正如此，有法律的社会才会将犯罪之人称之为罪犯；而没有法律的社会，又何谈罪犯和普通人呢？’

‘这位孟雪涛先生，便是错误地混淆这一观点，以暴制暴，乃是下下策。正义，从来都不是自诩的正义……’

云惟青写完后，伸着懒腰，随意扭头望向窗外，现在已是深夜了，雪势似乎比之前还要大了些，嗯……该睡觉了……

云惟青站起身来，走到已然沉睡的小黑身边，默默低头亲吻着它的毛发。

晚安……

哦，对了，第二章的故事……便叫‘何为正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