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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纱落了一地,同玄袍交缠在一起,像是静静沉在碧波海底的淤泥,被烫暖了的雪香蔓延过去,和泛着微苦的白茶融在一处,变成了另外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

天魔埋在仙人颈间深吸一口,灼烫的呼吸引起仙人的颤栗。

逍楚河抬手,温热的指腹贴着阮青逍脖颈右边的皮肤细细摩挲。

他不轻不重地按着那里的一条青色脉纹,用一种满含探究的语气道:“我记得师尊被咬这里时,反应很大。”

“够了,”阮青逍低斥,声音看似冷静清明,尾音却因为身体的反应而微微发颤,像是蜻蜓点水时留下的涟漪。

逍楚河直白的话语令他老脸发红,心里也臊得厉害,连气息都乱了套。

被薄汗打湿的手掌按着男人的脸往旁边推,咬着牙问:“你又滚出来干什么?”

逍楚河眸色沉下,色泽昏暗,像是无波无浪,却有着暗流的血色长河。

他捉住那只轻颤的手,力道有一些重。

他吻着,含着,在霜白纤细的指骨上留下发亮的水痕,阮青逍被他舔得发痒,要往回缩,却因男人凑来耳边的低语怔在原地。

逍楚河的嗓音淡淡,染着笑,很随意,像是在说昨夜闲潭梦落花。

阮青逍被他这口吻气红了眼,毫不留情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暗搓搓蹭去手上湿黏唾液,气势很足地骂道:“混账!”

这一巴掌他没怎么留力,室内响起响亮一声。

被打偏了脸的男人舔了舔齿尖刮破的腮颊,舌尖顶起一小块凸起,在蔓延开的血腥气中眯了眯眼。

“师尊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的手贴着颤抖的瘦削脊背抚下,按在阮青逍腰后发烫的炉鼎印上摩挲,“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容忍这个世界的‘我’活到现在的?”

飞舟快要落地的时候,阮青逍正望着铜镜里被亲肿的嘴有些头疼。

他错开些目光,用镜子挡着,余光扫向不远处一脸无辜茫然的逍楚河,握在镜子上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是逍小河,这是逍小河,这是逍小河……

他心中默念,强压下沸腾的火气,详装自然地转了个身,语气温和的打发逍楚河去给他泡一壶新茶。

门被青年缓缓合上,阮青逍趁这点时间,匆匆从袖子里摸出罐消肿的灵药抹了抹,想赶在逍楚河回来前‘毁尸灭迹’。

一门之隔的青年眼中滑过丝笑意,待门里没什么声音传来,才换上一副恭敬神色敲门,得了应声进去,将茶盘稳稳放在案上,神情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一丝疑惑。

“师尊,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嗯。”

阮青逍握着话本子,倚在窗边榻前有些心不在焉,只草草一声后就没有再多言语。

他此时心里还有些余气未散,不想和逍楚河讲话。

尽管知晓不该迁怒眼前的青年,却多少还是有些忍不住。

九九九还在自更新,也没人听他吐槽,就更郁闷了,想这两小崽子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如今又还顶得同一张脸。

他只要看见逍楚河,就觉得后腰处的炉鼎印开始发烫了,眼角余光扫去,见小徒弟听了这敷衍一声也不多问,甚至还满面乖巧地斟了盏新茶端来。

阮青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他和逍楚河之间当真应了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

随口叫人将茶盏放在一旁小案上,阮青逍的视线有些发飘,逍楚河低头瞬间,目光扫过阮青逍手中书册,神情陡然一滞,变得古怪。

嗯?修真界新秀尺寸排行?

作者有话说:

猜猜小混账说了什么?嘿嘿,软软到底忘记了什么?下一章揭晓~

新来的宝贝看看预收,呜啊~

一时间,他竟不知是谁更惨一点了。

白玉轻舟穿过层层云海, 最终停落在人间界,海滨之畔的煦阳城。

这是一座临靠东海的小城,虽然不大, 但看起来却十分热闹。

在此来往者多是出海行商,于各地辗转倒腾货物的商贾小贩, 身上穿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色服饰, 令人眼花缭乱之余, 颇有种身处异域的新奇感。

今日里的风有一些大, 咸腥的海风迅疾而来,扑啦一下就吹散了阮青逍缱绻于肩侧的发。

三千青丝在风中散乱,卷舒飘扬。

“师尊。”身后逍楚河叫他, 摊开的掌心间是一条薄而窄细的青缎绸带,几枝墨竹绣在上面。

带子的样式有些眼熟, 阮青逍下意识往发上一摸, 果不其然,正是他先前束在发上的那一根。

许是之前在舟中和逍楚河纠缠时没留意被蹭了松, 方才遭烈风猛地一吹,就给吹掉了。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不禁浮现方才被这混账东西压在榻上的一幕,此时再和逍楚河这一双纯良无知的瞳眸对上, 顿时哪里哪里都觉得不自在了。

这感觉怎么像是背着徒弟在偷……呸,什么玩意儿的破烂比喻!

他正欲抽来重新将发挽起, 不料青年手指一蜷抓紧青缎,连带着拢了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又垂眼来看。

“我替师尊束发, 可以吗?”

这个要求不过分, 也没什么不能答应, 阮青逍轻嗯一声,从他掌心间抽离了手,转过身去。

他的小徒弟似乎很热衷于这些繁琐的事,小到理衣束发,大到洗手羹汤。

无知无觉的猎物温顺地露出了柔软不设防的脖颈,逍楚河的眸光陡然沉下,像一只捕食的凶猛野兽慢慢靠近。

此时风乍然歇停,三千墨发悠然垂下,如瀑般散落在仙人瘦削的脊背上,有一些微乱。

逍楚河舔了舔牙尖,以指作梳,将墨发如数撩起拢在掌心,露出一截藏在发下,柔软修长,宛若白玉质地的脖颈。

看起来似乎很容易折断,也更适合被他掐握着按在榻上。

清冽微寒的淡淡雪香慢慢散开,逍楚河忍不住凑近深嗅,像是要卷了这股冷香入肺腑中深藏。

阮青逍的发很软,握在掌心里又轻又滑,在光下泛着青黛的光泽,仿若一匹月华织成的绸缎,根丝分明,令人爱不释手。

逍楚河咬着青绸,手指穿过乌黑柔软的长发,半拢着束起,垂下的黯青色长带上沾着一片淡淡湿痕。

从这角度望下去,能看见他师尊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有那掩在雪白襟领下,艳如海棠的一枚红痕。

等什么时候再染红一点好了,天魔难耐地顶了顶腮肉,放肆又克制地想,让师尊全身,不,从里到外都沾满他的味道。

阮青逍进城时,吸引了周遭不少人的注意,在这种纷嘈杂乱的环境里,一身青白道服的俊秀仙人显然于此有些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条误入野河的金贵白鲤,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清俊的气息。

城门旁站着靛蓝马褂的汉子,他张望着面露迟疑,眉头紧皱,来回搓着沾满了泥的指头,神情紧张,带着洗白巾帽的额头上冒了细汗。

他在原地不停踱步,视线自阮青逍进城便盯着一刻不离,眼见他们要走了远,才慌忙快走几步追上前去,搓着手满脸通红,不好意思道:“仙……仙师,仙师,你是俺们请来的仙师吗?”

逍楚河眉心陡然皱起,还未出手,那汉子就满脸激动的到了眼前,他手舞足蹈的对着阮青逍比划开。

“仙师,仙师,你可得救救俺们村子!”

这开场白听起来有点耳熟啊,阮青逍若有所思。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汉子沾着干泥块的马裤和草鞋,心下里有了想法。

普庆村临着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代以打鱼为生,过着靠海吃海的生活,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人家,却也衣食无忧,邻里和睦。

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怪事,却使得恐慌迅速蔓延了整个村子。

李大牛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脸。

“自从林老汉家那个媳妇做了个怪梦,俺们村生下来的娃娃就都不正常哩。”

“她说俺们惹怒了那个什么鬼姬娘娘,若是不供奉,生下来的孩子就都是痴儿,仙师你看看,这可让俺们咋么办哩。”

“俺们村人本就不多,都是些捕鱼的,哪有啥子钱给那个鬼姬娘娘造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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