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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凭什么不让我们开结界救人,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里面没有你的弟子,所以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青褂子那人显然被几句气得够呛,他啐了一声,“埋骨深渊的结界关乎天下安危,若是不确定弟子们真在里面,如此仓促打开结界,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后果?”盛川冷笑,“出了事,老子来担就是,今天这结界,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有人在旁做和事老,“此事确实兹事体大,不若…不若还是劳烦一下那位吧……”

此话落,帐中瞬间寂静一刹,但接着又吵嚷起来。

众人:自己能解决的事,谁想被那尊大佛骂个狗血淋头啊,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吵不赢还叫个‘家长’!

看着争论不休僵持住的两方人,阮青逍轻叹一声,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令箭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令他们不由自主停下了争吵望了过来。

“这结界,开。”

反对方中有人冷笑一声,情绪上头,当即骂道:“你有算个什么东西,若是结界开了,天魔……”

话音戛然而止。

不仅因为逍楚河无声无息就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还有……他视线缓缓落在那玉白手下压着的青色令箭上。

青逍令。

见令如见主,只要手持此令,便就代表青逍道主的意思。

“我说,开。”阮青逍的视线忽然锐利起来,一股熟悉的威慑感令众人胆颤心惊。

青年的声音很淡,一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淡然儒雅,犹如山涧清泉,亦如天上月明。

但此时,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却沉得十分厉害,锋锐可怕,犹如眼前有成千上万柄利剑对准此处,只等一声令下便能扎他们个马蜂窝,叫众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股熟悉的威压令李陌寒微微抬眼,身旁当即就有人低声来问他,“少雪主,怎么了?”

他没有答话,只默默将眼前人和心中人画了等号。

阮青逍:“此意便是道祖之意,他窥天机所得,知有此一难,便寻我和楚河同来,走这一遭,诸位若还有意义,大可传讯于他老人家亲自问询。”

这话一出,当下就没人敢反驳了。

事关天下安危,伫立在埋骨深渊四周几千年都密不透风的结界,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破了干净。

要问阮青逍是什么感觉?

阮青逍:“虽然借得是自己名声,但不得不讲,这种带头装逼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非常爽的。”

在暗中偷看的九九九:【……】

作者有话说:

软软:老子的马怎么又多一个,艸!

埋骨深渊是青澜域内最深也是最大的一座渊谷。

望不见尽头的漆黑渊缝撕裂土地, 好似连接地狱般张大嘴的巨兽,腹中深埋这千百年间来数不清的人魔骸骨。

阮青逍的目光在记骨碑上停留,这座约莫有十米之高的渊碑上刻痕密密麻麻, 每一道划痕都代表一个被天魔夺舍的人。

千百年间,早已无人知晓, 这记骨碑上究竟有多少道刻痕。

谷中的风打着旋儿地吹上来, 经由岁月蚕食过的孔洞, 发出阴森的呼啸呜咽, 寒气逼人。

光是站在峡渊边朝下望,脚下这黑漆一片,不见底的无尽深渊, 都能令人心生胆颤,小腿肚子直打抽抽, 更别说是由此直接跳下去。

胆小的弟子早已躲在师兄师姐们的身后, 连个头也不敢探出来随意张望。

猛烈迅疾的渊风将阮青逍的衣袍袖袂吹得簌簌,三千青丝卷舒飘扬, 仿若天际千丝万缕的流云,

他看着深渊的神情淡淡,清雅温恬的眉眼间却存了丝凝重。

逍楚河站在他身旁,同深渊如出一辙的黑瞳将仙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笼在其中。

渊中情况尚且不明, 还有不知去向的人魔潜伏着伺机而动,这结界要开, 却又不能全开,便只能于薄弱处撕裂一口,由部分元婴及以上修为的人入渊寻人。

余下的则守在界口处, 一为支援, 二为防患。

入渊前, 众位门派的长老在对弟子们做最后的叮嘱,阮青逍收回望向深渊的目光轻咳一声,引来众多视线。

他道:“我观风速有些不对,尚且不知渊深,其中恐有风口,入渊途中务必小心谨慎。”

众长老当即肃了面色,风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被卷入其中,轻者骨断,重者毙命。

将一切细细叮嘱好,随着令下,大批弟子跃入深渊。

眼前光线在一瞬间就暗了下来,猛烈的风从脚底上来,吹得人东倒西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如覆冷雾,冰凉一片。

随着深入渊中,温度急速下降,怕是比外界至少低了二十度不止,仿若从夏中一跃到了深秋。

脚下的风愈来愈猛,周遭不时传来□□掼撞山壁的沉闷声响,和弟子们忽高忽低的痛呼声。

在这种狭窄的缝隙中御剑行径可谓十分考验技术,更何况还有一阵烈过一阵的飓风作扰。

阮青逍将逍楚河往怀中护了护,避免他躲闪不及,被迅疾而来的风拍上山壁。

青年眯了眯眼,得寸进尺地拥揽上那截窄瘦长腰,鼻尖萦绕清冽雪香。

这是逍楚河第一次在清醒时,正大光明地摸上阮青逍的腰。

他师尊的腰手感很好,瘦削的仅一只手臂便可轻松揽住,衣衫下的皮肤柔软又细腻,逍楚河见过它绷紧时的样子。

线条凌厉流畅却又透着别样柔软,在他双掌间微微颤抖,如落雨打湿海棠,又渡了脂红艳色,那时候的雪香尤为之浓,像是从这个人的骨头缝里被逼出来一样。

阮青逍只以为他有些紧张,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也没计较。

尽管眼前青年身量上比他高出了许多,但就年龄而言,逍楚河甚至还不足他年岁的零头大,只不过还是个幼崽罢了。

忽然间,几声尖叫划破了深渊寂静,阮青逍瞳孔一缩,不好猜想顿生。

他当即转脸,只见模糊黑暗中有几道身影如弹球般来回撞击山壁,下一刻,耀眼的亮光炸开,阮青逍下意识捂住逍楚河的双眼。

这是出发前每名弟子身上都要配备的紧急灵讯符,但是……

傻逼啊!!!

阮青逍简直被气得半死,这个时候炸符,特么的简直就是在害人好啵!

一瞬间炸起来的亮光,让本开始适应黑暗的弟子们慌乱起来,耳边闷哼惨叫不绝于耳,甚还有硬生生被自己人从飞剑撞下深渊去的。

“抱紧了,”阮青逍对逍楚河说了一句,脚下长剑如虹窜出,不过眨眼间就将那个尖叫着摔落的小弟子拎了起来。

“元婴了御剑术竟还不熟,你师父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被拎起后领子的小弟子惊魂未定,却凭着常年摸鱼达到的本能下意识答话,“前辈,我,我恐高……”

阮青逍:……

将人放回他自己的飞剑上,阮青逍看向还在风眼中当弹球的弟子,甚至还眼尖的在里头看见了一个穿青逍观道袍的。

几名弟子都已奄奄一息。

阮青逍当即道:“四周可有御剑术高超弟子在?”

马上就有几道声音响了起来。

“听好,”阮青逍开口,“我数三声,便将风眼斩开,其中弟子怕会坠落,需得你们前去接人,可能做到?”

“谨听前辈之言!”

“没问题,前辈你就交给我们吧!”

“那好,”阮青逍从乾坤袋里取出长月剑,叠了几层幻术在上,“三”,他抬起眼,青色灵流贯彻剑身,“二”,手起剑落,剑光横斩,“一”,只一瞬便劈开了风眼,没了意识的弟子纷纷下落。

“救!”

随着令下,周遭的几道灵光纷纷赶赴,其中有一道却格外显眼,银白剑芒所到之处,竟有阵阵雪片飘落,还不待阮青逍好奇,就有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啊,是少雪主!”

“少雪主竟也在附近?”

“快看!少雪主救了两个!”

“留一个给我啊!!!少雪主!”

原来是蓬莱雪巅的那位,他在这里,确实有些出乎阮青逍的所料,但见众弟子们都被救下,他也就松了口气。

逍楚河在黑暗中望着银白剑芒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这个人……

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便就到了渊底,阮青逍用力踩了两下,确实是实地,方放下了心,自然而然就松开了逍楚河,看向四周。

渊底并非之前所料想那般黑暗无光,虽四周有些昏暗,但适应了光线后可以看清,这对修仙者而言不算是什么问题。

他们眼下落在了一处嶙峋谷地当中,四周只散着一些凌乱的漆黑魔骨,数量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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