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遗志48（1 / 2）

——投降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

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可以暂时忘记董太师的仇恨，也可以抛却自己那些悬浮的欲望。但是有一个是不能忘记的，那就是将军口中的朝廷欲诛凉州人。

他们先前本已犯下死罪，如今又大胆作乱长安。

原本朝廷就不赦免他们，现在攻守易型，难道朝廷还会宽容他们吗？

因此，逃！

这是他们心中升起的唯一念头！

而这个念头一旦升起，顷刻间，凉州人便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一哄而散。

他们来时如风雨，驱赶着万千百姓过境。如今仓皇狼狈，脸上惊惧的表情同那些百姓也没什么区别，全然看不出就是他们在历史上曾经使关东地区生民废业，饥馑流亡。

而凉州人的反应也很迅速。

比如李傕听到郭汜身亡的消息，一时间也来不及在心里暗骂郭汜蠢笨，而是抓紧时间鸣金收兵，逐步收拢凉州大马，往右扶风的方向逃窜。

如今大势已去，再也无力回天。

城墙上的守军也愣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兴奋地欢呼起来。

柏论觉得世界安静极了。

凉州人恐惧的声音和城墙上的欢呼都听不见。他目光所及，只剩一片萧条。

【战争结束了吗？】神剑问道。

柏论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和满目疮痍，然后语气沉重地开口：【想阻止战争的唯一方式，是发动另外一场战争。】

贾诩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他策马不肯停歇。

一直到黄昏渐落，人和马都需要休息，高冠博带的文士才转身看向长安的方向。

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只是有一点他必须得承认，今日过后，柏怀允之名当震动天下。

……

……

郭汜之乱虽然暂时结束了，但是长安西面还有一个马腾在虎视眈眈。因此危险仍未彻底消除，仍需要小心谨慎。但毕竟战争胜利了，所以还是需要大肆犒赏士兵，烹羊宰牛地庆祝一番。

晚间一起同士兵喝了几杯酒后，柏论就离开军营，打算回府邸去。

路上柏论在想事情。

此事过后，他打算离开长安。

虽然他在长安也待不了多久了，但毕竟还要住上一阵以防西凉马腾。

于是另一件有些刺挠的事情就在心里头冒出来了。

众所周知，他现在住的宅子是王允给的。由于他前些日子刚和王允闹翻，所以现在还住进去的话总感觉有点奇怪。

嗯……

……他是不是应该再在长安租个短期房子？

只是可惜他那院子里张渠种的一点小青菜了。

他正想着这些琐碎的事，冷不丁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叫一声。

“怀允。”

风风火火的叫嚷，还混着一点马蹄声。

柏论下意识停住脚步，回过头一看却是吕布骑在赤兔马上朝他大嚷。

这几天的守城同样将吕布累的够呛。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原本吕布也应该是这幅模样的。

但是这货趁着士兵庆祝的时候悄悄回府中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因此再见面时，他很有初见时那股意气风发的味。

柏论对吕布的态度很复杂。

他以为自那晚温侯府夜谈后，他与吕布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了。但同时他又很感激，感激吕布到底是没撤军。他始终坚守在城墙上。

“温侯。”柏论向他行了一礼。

吕布从马背上蹦下来，他似乎一点都没被那晚上的事情影响。

也不觉得那一晚会让柏论与他产生隔阂。

他仍然如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怀允凭一己之力守住长安，使一方百姓免除涂炭，立下不世之功。如此功劳，朝廷必有封赏。君果真如当初那顶貂蝉冠一般，顷刻间便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