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劼雒昏死老母失踪 张启得见绝世佳人26(1 / 2)

就在北地王府一片欢喜的时候,被监视在王府东别院的劼雒趁着守门人换班喝喜酒的功夫逃出府去了。他骑上一匹快马头也不回地奔南下的京直道而去。

第二日清晨,守门人发现劼雒不在卧榻,急忙忙满院去找,结果都没有找到。他慌忙禀报北地王,这下北地王急了,派出三路差役全北地国搜捕,并一面责打守门人四十棍,将其派到普格郡防北狄前线,一面暗命蔽月校尉往隆州杀劼雒及其全家。

在京直道上,劼雒遇到了一辆飞驰的马车,他们同在杨柳驿歇息。

吃饭时劼雒与马车中下来的身穿灰蓝色宽大袍服的书生同桌,这位书生就是前文在郁江上唱歌的那位。

这位瘦弱书生知道对面坐着的比自己年长一些便先开口:“敢问足下尊姓大名?”,劼雒说,“我叫劼雒字幽野”。“在下张启字鸿文”。劼雒听说过很多南方士族,他想起了资南张家,于是说,“贤弟莫非就是资南张家人?”,鸿文点了点头。

夜里两人交谈了出行的原因,鸿文说,“仁兄想一展抱负,隆州是最好的道场。北地王虽强,不过是袁绍、刘表之徒,他日必败。仁兄今日出逃乃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在下谨为仁兄贺!”。谈到鸿文为什么去司隶时,鸿文说道:“司隶校尉暂时屈从北地王,他深知北地王非横扫天下之主,于是积极联络南方州郡,北方兵强马壮,却不及南方富庶,用武之地皆在南州。司隶校尉已与越州牧、巴州牧达成同盟,共尊司隶校尉为盟主,我这次去就是和言官杜无咎商讨同盟政策”。

劼雒听完,沉思很久,缓过神来说,“你就不怕这些机密要事被我转呈北地王知道?”,鸿文笑着说,“阴谋用起来很有效果,但阴谋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不会影响大势的。况且北地王经营北方多年,他会不知道司隶校尉的想法、做法吗?他是不是很在意隆州啊?因为他知道司州早晚会脱离他”。

此时此刻,两张床,两个人,一支烛火。在这昏暗的房间中,劼雒深深地觉察到父亲的艰难。人心如水,你不知道它会往哪个地方流淌。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劼雒自以为能超越父亲,用他的谋略成为一位杰出的人物为家族增光添彩,为父亲正名。可鸿文的一番话让劼雒感受到了父亲的无力和无助,他用力抬起沉重的双腿放到床上,腰背缓慢地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像瞬间老了十岁。

劼雒十月十四日回到隆昌郡刺史府,程伊把一落文书递给了劼雒,“看看吧,昨天到的”。劼雒看到这些文书都是十月九日签发的,分别是革去上官呈屯田参赞的职衔回州牧府仍任主簿;赵天风正式被任命为隆州都督。劼雒还看到了自己被升为文起阁修撰,加封北地国光禄大夫的文书。

程伊说,“你这次回来恐怕已经和北地王撕破脸了吧”,劼雒还没说话,程伊就递过来一把钥匙,和一个纸条,“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院,我昨天已经叫云歌去接老夫人了,你……”,劼雒想都没想拿着钥匙和纸条就冲了出去。

可惜,也只能说可惜。昨天云歌快马赶到雒城劼雒的家后只看到府门大开,院内一片狼藉,十几名下人全都被杀害,院里的猪和鸡鸭鹅都没有一只是活着的。劼雒的母亲也不见了。正堂的桌子上留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字写得很急:你死老母活,你活老母死。

今天下午云歌在半路上看到劼雒,立刻下马半跪地就哭了起来。劼雒看到信上的这几个字,当场晕厥在地。

云歌扶着劼雒半躺在轿子里,时不时让车夫慢点赶车。回到刺史府,劼雒心力交瘁,卧床不起。

鸿文和劼雒从驿站分别,这会儿到达了郁江之上,在江边的二楼客栈里睡觉,心中总是重复着去时姑娘的古琴弹奏。正午,鸿文醒来,梳洗完毕,在楼下吃饭时,鸿文还特意问跑堂的伙计,“劳驾,请问此处楼船中会弹古琴的姑娘有哪些?”,对于这种事,伙计是司空见惯了的,忙回道:“那可有不少呢,秀才公想必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却不知道门户朝哪开吧”,“正是,你可有办法?”,伙计自信的说,“别的不敢说,此地数得上来的歌姬舞娘我还是略知一二。但不知秀才公有没有什么线索?”,鸿文想了半天,茶都冷了,说道,“她会弹一首曲子,那是我从未听过的乐章,弹得出神入化,天地和鸣”,伙计笑了,“秀才公果然出口成章,小的佩服。您刚才说了,那首曲子您没听过,想必是很稀少的曲谱,给您一张琴,您能弹奏吗?”,鸿文说,当然能。伙计语速很快的说,“那就是了,秀才公可在此处包一间琴房,大开窗门,每日弹奏此曲,如那位姑娘有心,不出三日,定会登门拜访公子”。鸿文一听,欣喜非常,“好好,如果应验,必有重谢!”。伙计乐呵呵得退下了,临走还不忘说一句,“瞧好吧您”。

伙计为鸿文支了招,更多是为了让他在店里多住几天,多收些住宿吃饭的钱。鸿文当天就按照伙计说的要了一间琴房。鸿文还没走进去就闻到百合花香,进门去看到桌案上有几盆小兰花,三面的窗户虽然都打开着,但落下了两层薄纱隔出室内与室外,外面一层淡黄色的纱,室内则是淡绿色的纱,江风一来薄纱便飞到室外随风飘舞。

次日清晨,大概是鸿文渡江北上那天同一时间,鸿文早早洗漱完毕,焚上一炉香,开始弹奏那位姑娘弹的曲子,一拨一弹,丝毫不差。

当鸿文弹到第三遍的时候,一叶小船从江心驶来。

船上两位姑娘一主一仆都带着白纱帷帽,姑娘一身宽大鹤氅,内衬荔枝红伫罗绸缎,丫头一身淡黄色适身棉布衣服。

下船后,丫头叩门,过了一会才有看店的小伙计揉着眼睛开门,这可惹到了小丫头,她指着太阳说,“江上的雾气蒙了你的眼了还是蒙了你家掌柜的脸了?快到正午了还不开门,我们小姐在你家门口站半天了知道吗?”,“得得得,奶奶们,我这就卸了这破门,要不是入秋风凉,怕冻着楼上的客人们我才不惜得关呢!”,小丫头明显没有停的意思,“呦呦,就你睡成这样,要是开着门你们店里的东西还不被人家搬空了啊!没用的”,“你嚷什么啊!它!我们这样的店就这样,上午客人很少,已经在店里住下的,茶饭梳洗都是有相应的人去管,你冲我前堂的伙计嚷嚷什么,我还没上工呢!”,小丫头一点也不让,说道:“好!我们家小姐现在要吃饭,这下你得上工了吧,让你们前堂的师傅伙计都起来!一个个懒猪一样”。“嘿!我说……”

这位白衣姑娘抬起纤细的手臂说,“莺儿,别说了”,她走上前去对伙计说,“请问是你们家的客人在弹琴吗?”,伙计说是。“麻烦带路”,小伙就带着两位姑娘走到二楼的第一间琴房,这位白衣姑娘说,“莺儿,赏他一两银子,另给他五两,让他做一些粥品小菜过会儿送到这里来”。莺儿恶狠狠地拿出银子,称重的时候没到六两,还少了点,就急忙塞给伙计说,“行了行了拿走吧,赶快去预备吧,做的精致些”,伙计看着这个丫头一脸嫌弃,对白衣姑娘微笑了一下说了句,小的这就去办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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