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男儿泪，女儿情（1 / 2）

温度州在沈河的怀里睡得香甜，没做噩梦。这是他们最安生的一觉。不同于噩耗降临，也不同于好事多磨的那种偏浪漫的想法。温度州的内心已经趋于平静，自老婆病后，他就少有一个安心的觉可以让他去好好休息一下。

虽说生活依旧十分的压抑，但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他得愉快地享受这难得的一生。

想法是好，但这个想法何时才能给他带来动力呢？温度州会接受这个比起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这个想法更“浪漫”的想法吗？这些仍是问题。

温度州先醒，他喝了四两白酒睡醒了都还有点昏头。他蹙眉坐了起来，扶着额头让大脑稍微放空了一小会后，对自己说：

“想做什么呢？”

温度州看着身边熟睡的老婆，她还是像他们相遇之前那样地美。温度州忍不住摸了摸沈河的脸，看着沈河老婆甜美的睡颜。他就忍不住地憨笑。但只要一想起，这些终究会是一阵风沙一般握不住的回忆，他的心底就忍不住地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感伤。

温度州忘了穿鞋，也忘了应该做什么。他没了精神，失魂落魄地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

“徬晚七点半……”

温度州光着脚，失魂落魄地走到窗前观望着外面的景色。

夕阳像倦鸟一样歇在了远处枝头。隔着一层水藻绿的毛玻璃，晃眼一看正如一朵绚烂绽放的大红色夏花。

车辆开始陆陆续续载着疲惫的人们回家，街上鲜有几个人在行走。

温度州看着儿子的同款校服出现在了路上，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学生都放学了……我得赶紧……”

温度州话没有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终于是在这个没有任何人在意的时候哭了出来。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捂嘴是极不讲究的。或者说“哭”就是极不讲究的。

温度州感觉自己的眼泪划过自己那被酒和夏天烤得焦热的脸颊，冰凉的感觉像电一样一下就贯通了他的全身。

温度州胡乱抹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仍然死死地锁在毛玻璃上那看不清面容的学生身上。

他相信这玻璃上的只是一个人形状的脏斑。温度州流着泪，对着玻璃哈了哈气。他挽着袖子，对着毛玻璃擦了又擦。即使玻璃越擦越花，上面那个脏斑一次一次地向他展示那就是一个活人。

温度州依旧不相信。终于他破例让自己相信那就是一个玻璃外正站在街道上的学生时。

他又像是逗鱼缸里的鱼一般地用力比划着双手。

“快走啊！快走啊！快回家去啊！快啊！”

温度州吓唬着“玻璃鱼缸”里那条他认为“注意到他”的“鱼”。

温度州见里面的那条鱼不走，他急得跺起了脚。泪珠滚落，他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因为他相信老婆是不愿意看见自己这样的。

沈河坐在床上后一步醒，她也早已经看着温度州出神好久了。沈河心里一颤。

她也饱含热泪地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了起来。房间被阳光渲染得橙红，车马行人的声音回荡在二人的耳边。

温度州并没有发现沈河已经醒了。等她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温度州心里的寒凉便加重了一份。

他着这个时候还是选着了捂嘴哭了。

温度州扭过身去，不让沈河看见自己这糟糕的模样。

沈河拉着温度州，夫妻二人又坐回到了床前。

沈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默不作声地把温度州抱在怀里，死命地抱在怀里。